寤生聽到這里,竟不自覺地笑出了聲。確實是敷衍,他就是在拖延啊,拖到段欲壑難填,連他們的母親都無法找到任何理由護住他為止。
我們經常聽到的“多行不義,必自斃”其實就是從他的鬼話里來的。話說段都這么肆無忌憚了他哥還不找他麻煩,我們今天有個詞叫“捧殺”,其實我感覺差不多。各種行動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我不知道段哪里來的底氣謀反。
然而他就開始招兵買馬,修墻屯糧準備謀反,還和他媽商量了等大軍抵達,他媽會給他開城門。好家伙,這次終于被抓到把柄了,鄭莊公一舉帶人把叛軍拿下,但是讓段跑了。
說實話我合理懷疑段能跑掉是鄭莊公故意的,畢竟連段自己的封邑京都背叛他了,他堪稱一無所有,放走了也不成氣候。但如果抓回去,殺了吧,武姜肯定要鬧事,說不定就以死相逼;不殺吧,何來國君的威嚴啊對不對。
息姑伸手按下桌上的彈幕發射器,感慨道“心機深沉,為息姑之不及。”
確實如此,不過也有段仗著親媽偏心,太跳了的原因。他如果和魯桓公一樣老老實實臥薪嘗膽哦,也沒戲,人家鄭莊公的繼承權天經地義,就算死了還有他家太子呢。
雖然有很多聽不懂的詞語,但是寤生還是大概聽懂了,不但聽懂了,還意識到身邊這位魯侯正在與影像中的女子交流。他挑挑眉,毫不客氣地推開息姑,也伸手按了下去。
“那你覺得鄭伯寤生哦,謚莊,鄭莊公,做得對嗎”他慢條斯理地念出這樣一個句子,滿意地看到了跳出的彈幕。
“不愧是鄭伯寤生,吾實不如。”這次終于不是客套話了,息姑的語氣中透著一絲欽羨和嫉妒。不論是生前還是死后,他都遠遠不及對方。為君為兄皆是相差甚遠,死后也做不到波瀾不驚,而對方卻能在不動聲色中觀察入微。
寤生微笑“魯公過譽了。”
我覺得他的行為,我作為后人來看,看的是他一生蓋棺定論的功過是非。于國于民,個人得失,全部都可以分別而論。而他同時代的人,你都說了人家謚莊,這可是個美謚。比起之前說到的魯隱公,他無疑是成功的吧。
唉我真的很討厭評價一個歷史人物這種問題,能被記入史冊,不管是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都不適合輕易地用“評價”這個詞來斷言。畢竟不論是思維還是環境,都無法完全感同身受,怎么評價都顯得很高高在上。
“很有趣的想法。”寤生評價道,他看息姑一眼,“你覺得呢”
“分明并非賤人,卻亦無上位者之思。”息姑搖搖頭,示意自己再看不出其他,“后世似乎與我等之世迥異。”
算了繼續往下吧,剛說到哪兒了,哦鄭莊公把段收拾了,段跑到了共地,從此大家稱他為共叔段。叔可能是排行,因為一開始把他封在京的時候叫京城太叔。嗯,這時候的人會用封地當氏,名字的組成也比較復雜,大家習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