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都已經換了,按理說可以消停一段時間了,奈何周平王沒多久人就沒了。下一代天子是他的孫子,年輕人嘛,氣盛,心高氣傲,也可以理解。
她在暗示他的忍氣吞聲毫無意義。宜臼眉毛皺起,目光投向寤生,然而并沒有得到回應。他又看武姜,武姜只是對著他搖了搖頭。
他的視線最終落在息姑身上。通常來說諸侯即位是應當去王畿拜見天子的,然而宜臼見過的大小諸侯實在太多,他其實記不大清他們的相貌。以至于雖然想要開口詢問,宜臼竟不知如何稱呼。
息姑無奈地嘆了口氣,心知對方只是希望確認影像中女子所說未來的真偽,并不是真的在意他是誰,于是回答道“王上山陵崩后,武氏子曾來魯求賻。”
宜臼心頭大慟。魯國向來知禮,絕無不赗賻之理。既然已贈過喪禮,王室竟還專程派人去魯國索要財物
無論是真的財力匱乏,亦或是貪得無厭,都讓他這位周室的君王,和喪儀的當事人難以忍受。
他閉上了眼睛,不愿再看,然而女子的聲音仍然不斷灌入他耳中。
即位的周桓王依照他爺爺的本意,將王室的政務都交給了虢公。這下子可踩了貓尾巴了,鄭莊公當然不能忍。于是就在四月,祭仲在主君的指使下領軍去割了王室屬地溫的麥子;秋天又去搶了成周的禾,于是周鄭徹底交惡。
不過天子始終是天子,周王室的名聲和地位在那,交惡了鄭國也不能怎么樣,也就是像剛說的那種搶你糧食啊什么的膈應周一下。真要攻打王畿那屬于冒天下之大不韙了,不可能發生的。
但是王室還是丟臉丟大發了,以后安心當吉祥物吧,別在那惦記復興周室了。
寤生的喉嚨里發出諷刺的冷笑,但最終倒也再對宜臼說什么。總歸他們都已經是死人了,生前的恩恩怨怨又能如何,一切早已塵埃落定,他們都只是旁觀者。
息姑伸手按上了彈幕發射按鈕“四月取麥,秋日取禾”雖然他并沒有種過地,但是這個時間是不是不太對勁。
“方才你曾問我鄭國是否用王正,我沒有回答。現在你應該意識到了,答案是不用,鄭用夏正。”寤生知道他的疑惑何在,先行作了解釋。
“你”宜臼猛地睜開眼,終究沒有發作出來。
啊,水友發現了盲點。這個種地的事情呢,小瘋其實也不太懂。但是這段歷史記載中,時間確實是有點問題的。問題就在于夏正和周正。
我們都聽說過“夏小正”是夏朝的歷法,這個歷法和我們今天差不多,以農歷正月為正,也就是一年的開始。但是周正卻并非如此,周朝的歷法以一年的農歷十一月為正。
但是令人痛苦面具的事情來了,雖然周正以農歷十一月也就是大概十二月份作為一年的開始,但是他們四季是跟著月份而不是真實溫度來的也就是春秋所謂的春正月,夏四月,秋七月,冬十月,其實全都是錯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