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通感到有些驚訝,他的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又很快在自己有意識的安撫下恢復。作為早已通過身體的異樣預知了自己死亡的人,他死得很平靜,哪怕如今來到全然不在想象中的死后世界,也并不感到十分激動。
楚國呢,為羋姓之國,據說是祝融的后代。關于楚國的來處說法挺多,但是目前看來應該也是從中原遷居到南方的,不過由于文化上已經融入當地不少,所以被中原國家視作蠻夷。再加上地理原因,和北方各國的交流其實不太多。
但在北方各國沒有注意的時候,楚國其實慢慢地積蓄了力量,不再是他們印象中的弱小國家,而逐漸成為他們一個不容小覷的對手。當然,至少現在仍舊是鄭莊公的時代,楚國還沒有后來那么強勢,還處于萌芽發展期。
楚國當下的首要目標,是先將南方的小國一一橫掃。如今首當其沖的就是隨國,不過桓公六年這一次,楚國暫時并沒有得逞。此時楚國的國君是楚武王當然,在伐隨的這個時候他并沒有稱王,但我們上帝視角還是這么稱呼。
楚武王入侵了隨國,但是不知道是因為僵持了很久沒有打贏還是什么其他原因,總之他派了一位大夫薳章出面,決定和談。不過這個和談呢,肯定是相對優勢地位下的和談,因為楚國的軍隊正駐扎在隨國地盤里等待對方派使者來。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熊通身上,他們都在小瘋的講述中意識到了這個陌生人是誰。然而沒有任何人開口,他們用警戒的眼神謹慎地試探彼此。
數個來回之后,寤生由于夫人與熊通有親,又及是與楚最為緊鄰的國家,再加上也是在場中年齡最長的國君。于是在允和馮的眼神下,他換了個更輕松的坐姿,悠然開口“閣下可是楚君”
隨國方面派了一位少師來主持和談,這個“少師”其實是官職,不知道他的本名叫什么,我們就用少師來稱呼他好了。和談開始前,肯定要討論一下策略,所以一位叫做斗伯比的大夫出了一個陰招,當然,我們今天稱之為計謀。
他跟楚武王說,我們在漢水以東這一帶擴張得很不順利,大概是用的方法不對。我們帶著氣勢洶洶、兵強馬壯的軍隊上門逼迫,這些小國肯定很害怕,害怕了就會聯合起來對抗我們,畢竟它們一旦少一個都會力量不夠全玩完兒。
這種國家滅亡的危機之前怎么可能做到離間他們的聯盟,再把他們逐個擊破呢但是漢東這些國家里最強大的就是隨國,一個國家強大了就很容易輕視小國。如果隨國自以為強大,自然就會導致小國和它離心,那就是我們的好時機。
論證了一番之后,斗伯比提出了結論,所以等隨國的少師來的時候,我們要裝作軍隊很弱小,讓他以為隨國足夠強,不需要和小國一起也
可以抗衡楚國。怎么說,不愧是讓若敖氏在楚國崛起的先驅人物啊。
熊通并不打算回答寤生的問題,看過方才眾人的眼神官司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是在場唯一一個與他們并不熟識的人,他完全不想輕舉妄動。
不過寤生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頭向熒幕的方向偏了偏“此女為后世之人,所述內容大致依從魯國國史,楚君若感興趣也可以聽聽自己的身后事,不過目前她似乎還沒有說到。”他頓了頓,又道,“吾乃鄭伯寤生,此為吾二子,忽與突。”
“有所耳聞。”熊通的視線掃過鄭國的父子三人。
他其實是這個時代少有的長壽之人,執政時間長達五十一年,對北方的關注和野心更是時日已久。他不僅聽說過鄭伯寤生的二子爭位,當然也聽聞過鄭伯寤生與他弟弟的爭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