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莊姜輕蔑道“州吁想要弒君自立,與彼時衛國君位上是否為我親子無關,那是他父所縱容的野心。便就是州吁篡位,我依然是衛國的母夫人,他又能奈我何鄭伯寤生,你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沒有親子,所以我立于不敗之地。”
寤生若有所思,片刻后他便答道“新君固然要尊重母夫人,但如我母姜氏那般,若非親子,恐怕難以忍受。故新君是否為親子,母夫人所得權力自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夫人所言亦無錯,如今的無禮之徒尚且不曾真的無禮。”
“鄭公所言甚是,畢竟篡權之后,還是要靠禮法來控制國家。既然如此,尊崇母夫人不但無害,甚至有利。”馮對寤生表達了贊成,隨即感慨道,“原來我們的時代還沒有那么禮崩樂壞啊,還以為已經沒救了呢。”
好,上一次通過魯隱公給司空無駭定謚號和氏,我們知道了先秦的氏是怎么來的。這次通過魯桓公怎么給兒子起名字,我們即將知道古人的名字怎么起了。負責講述這部分的人不再是眾仲了,這次這位魯國大夫叫做申繻。
名字呢,通常有五個來源。第一種來源叫做信,大概是指某種象征,比如身上胎記像某個字啊,當時聽到的某個音律啊,出生的時候氣候、天象啊什么的特殊之處,用這些東西來起名字。
第一種叫義,這個比較簡單,就是有好寓意的字,比如文王的昌和武王的發。第三種叫象,也是取自本人,比如孔子名丘,是因為他出生時頭的形狀像是丘,四方高而中間低。
第四種叫假,就是借的意思,用的是已經存在的東西來作為小孩的名字。比如孔子的兒子叫鯉,又比如宋國有位叫做杵臼的國君。最后一種叫類,是和父親相關的名字。
這種其實可以分為兩類,一類的例子就是魯桓公父子,因為兒子和父子同日生,所以叫同,這是來源于父親;另一類可能是來源于父親的名字,父和子名字的關系類似于名和字,有一定關聯性,比如同義異字這種。
寤生的名字是非常典型的“有信”,盡管如果有選擇他并不想要這樣一個名字。眾人之中,可以說沒有誰的名字比他更典型了。
所以寤生十分明智地提前站起身,終于在馮口出狂言之前把他
的話按了回去,通過武力鎮壓的方式沒有人表示反對,所有人都已經對宋公馮的這張嘴感到了厭煩。
馮也老老實實地沒多作反抗,跟著寤生就坐進了父子三人之間。說到底,他和公子忽幾乎算得上是有仇,和公子突關系也不佳,更不得寤生待見,本應謹小慎微。然而他眉目舒展,與之前別無兩樣,連公子忽都不得不感到幾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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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說的是起名的五種方法,除此之外,還有不能被用于人名的忌諱。當然,這個忌諱肯定不是人人都忌諱,所以很多都能找到反例。首先是國名、官名和山川名,這三種都不能起本國的,外國就無所謂了。
然后也不應該以疾病、牲畜和禮器財物起名。這三個忌諱的話,除掉疾病,另外兩點和禮記的記載有所不同,禮記用日月代替了它們。當然這個日月并不是天上掛著的日月,而是天干地支的日月,其實就是日期和月份。
那么為什么存在起名的忌諱呢因為周人對鬼神的態度是通過避諱來體現的,也就是說周之前沒有避諱。事實上周雖然有避諱,但是比起后世也要簡單很多,首先他們的避諱從死之后才開始,活著的時候君臣同名很正常。
其次,周人的避諱有時限,天子諸侯諱五代,卿大夫及以下只需要一代,所以我們感覺周好像沒什么避諱的。但是如果起名起了上述那些,尤其是國名、官名、山川名,一旦避諱起來,就很影響本國的各項制度。
想想,起了國名,怎么稱呼自己的國家呢,用首都代稱嗎事實上這種情況下只可能是改人名了,不可能給國家改名。起了官名,比如宋武公叫司空,所以宋國的司空這一官職改叫司城了。
起了山川的名字也是同理,在國語晉語九中寫到過,晉人來到魯國,問起具山和敖山,結果魯國人提及這兩座山是用所在地的鄉名代稱,就是因為魯國兩位先君以具、敖為名。
這些都是曾經有過的負面影響。所以說人們飛快地吸取了經驗教訓,并傳達于后人。當然,后人聽不聽就又是另一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