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都是當權執政之人,除了莊姜之外,甚至連文姜都曾操控過一國政事,自然知曉這國與國之間的道理。只不過知道歸知道,能不能真正著手實施,又是否得以成功,就都是另一回事了。
畢竟是自己一手打下的基業,寤生深深吸了一口氣,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兩個兒子,又瞥了一眼馮,最后對祭仲道“不至淪落到任人魚肉罷”
祭仲沉思片刻“或許未得上風,但總不至于如小國一般。”他言罷又補充道,“至少在我生前未曾。”
“不過君上的幾位公子”祭仲搖了搖頭,“不知我死后又是如何光景。”
公子突冷冷地開口“是寡人復位。”盡管在寤生的眼皮子底下,他還是眼神不善地看向祭仲,“失望嗎”
“原是公子突。”祭仲像是終于看到了此人似的行了一禮,隨即又向公子忽也一并行禮,最后才道,“若鄭國陷于混亂,我則罪孽深矣。您覺得呢”
“寡人復位之后又執政二十余年,君又以為如何”公子突的語氣頗有幾分高傲,他與祭仲向來不和,然而祭仲死后若非有他,則鄭國必亂。他自認為在祭仲面前極有立場,事實證明祭仲錯了,他的兄長并不適合作為鄭國之主。
公子忽抬手隔開了他們的爭斗,只道“夠了,都已到如此地步,還有什么可爭。”他難得口出譏嘲之語,“反正最后不都是要被秦國兼并的嗎”
旁邊的馮頓時插嘴“話可不能這樣說,那畢竟是幾百年后的事情了。”
引起一切矛盾的罪魁禍首居然如此肆無忌憚,在鄭國人仿佛要生啖其肉的眼神下,馮終于摸摸自己還在疼痛的下巴,閉嘴了。
上次說到屈瑕伐絞,這場戰役中,楚軍的部隊有一部分行進到了彭水,而這個地方有個叫做羅國的國家。不知道是認為楚國有對自己下手的可能性,還是純粹認為對方進犯到了自己的領土,羅國有心伐楚,于是派人前來偵查。
不管羅國怎么想,桓公十三年,楚國也確實出兵伐羅了。出發之前斗伯比去送屈瑕,送完回來就下了結論,莫敖此戰必敗,因為他趾高氣揚,心就不在戰事上面。這也正常,畢竟屈瑕已經連續兩年打贏了兩仗了,驕傲一下不奇怪。
嗯雖然確實屈瑕都這樣了可能也不會聽勸,但斗伯比你就這么回來了是不是也有點不顧同僚之情啊。不過同僚情誼不重要,國家的戰事勝敗還是比較重要的,所以斗伯比跑去見楚武王說,一定要給屈瑕增援兵力。
然后他慘遭拒絕。
這種有些丟臉的錯誤被后人記錄在史書上,還要被拉出來講述,一般而言肯定會讓當事人有些難堪,旁人則多了一個樂子。不過大家演技都還不錯,所以只要不是關系太差,往往也就輕描淡寫地粉飾過去了。
然而熊通的反應卻與眾人迥然不同,他居然有些異樣的興致勃勃,不知在期待什么。
寤生看到這一幕頗覺有趣,剛想開口詢問,便被馮
代勞了“楚君這是怎會因戰敗而興奮,難不成此事有何后效”
雖然斗伯比確實說了屈瑕這一戰會敗,然而馮卻是真不知曉此戰結果的。他絲毫不怕自己所言會得罪熊通聽小瘋讀了這么久,他早已經習慣了她講述的語氣,所以哪怕她還沒有說到結局,馮也已經知曉,此戰必敗無疑。
熊通面色一正“此戰為寡人之過,但敗便是敗了,談何后效。”
“那為何如此興奮”馮毫不客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