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桃出來喊了幾聲“季福哥”,可這會兒季福不知去了哪里,院子里連個人影兒也沒有。
以桃又等了他十分鐘,這十分鐘,她給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澆了澆水,又過了一會兒,時間也不早了,于是就一個人出了門。
不知不覺竟在四叔這里呆了一個下午。
好笑的是,梁露華竟然一個電話都沒給她打來過。
大概是季松霆回來了吧,她就已經顧不上她了。
以桃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竹林里沙沙的,是夜晚的風在浮動,不知怎的,沒有季福哥派人在身后跟著她,以桃總覺得這林子變得陰森森的,她加快腳步,只想快點走出竹林。
走著走著,以桃突然聽到竹林深處傳來了一聲哀嚎。
她停住腳步,屏息環顧四周,可那聲音好像又突然消失了。
難道是幻聽
以桃疑惑著繼續走了兩步,可就在這時,剛剛的那聲慘叫又出現了,而且比上一次還要凄厲,整整持續了十幾秒,以桃猛地停住腳步,一股森然的寒意頓時涌上心頭。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
她覺得那聲音似乎有點熟悉,可是又說不上哪里熟悉,那慘叫聲從竹林深處斷斷續續傳來以桃下意識沿著聲音的方向挪了兩步,可是心里的另一個聲音卻又在反復提醒著她,不要多管閑事,千萬不要多管閑事
就在繼續和離開之間無法抉擇的時候
以桃的腳下突然被一個東西絆了一下。
她低頭,竟然發現了一本書。
以桃將書撿起,赫然發現這本就是昨天她親手交給老馬的那一本。
聯想到老馬失蹤,以及
以桃將書抓在手里,朝著前方果斷跑了過去。
不知跑了多久。
隱藏在竹林深處的一間陰森森的水牢出現在了她眼前。
水牢呈半地下式,以桃站在一個小坡上,躲在灌木叢后,透過斑駁的枝葉,清晰看到一只巨大的鐵籠是如何從渾濁的泥水里升起來的,鐵籠里鎖著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男人像生畜一樣蜷縮在角落,看樣子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水牢四周守著保鏢,以桃甚至看到一只口涎橫飛的巨型藏獒被拖進了屋子。
還不等以桃疑惑,很快,痛苦的慘叫伴隨著瘋狂的狗吠聲幾乎響徹整片竹林。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骯臟的泥水逐漸染成了暗紅色。
以桃的瞳孔驟然放大,眼睛里的什么,迅速被恐懼占領。
她死死捂住嘴巴,無法相信眼前的畫面,胃液翻涌著,她想吐,也想逃,可雙腳卻像被死死定住一樣,她使出全身力氣才后退兩步,卻差點摔倒在身后的草叢。
就在這時,有個人影突然出現在她身后,扶了她一下。
“以桃小姐,不要亂跑。”
以桃猛地回頭,看到季福出現在了她面前。
她一把抓住季福的手腕,語無倫次地激動道“我剛剛,我剛剛,老馬,老馬,老馬被人”
話沒說完,便看到季福手背上的一條清晰的血痕。
他沒受傷,所以那血是
“你你”以桃觸電般松開他的手腕。
她連連后退,還是摔在了地上。
季福掃了眼手上的血痕,淡定擦掉,然后伸手拉她。
以桃搖了搖頭。
季福無奈直起身,看了眼遠處的水牢,突然笑了下說,”以桃小姐,你就當什么都沒看到吧,我送你回去。”
“老馬是好人。”以桃流著眼淚看著他。
季福意味深長道“桃子小姐來園子的次數也不少了,應該不會不知道這園子里的水到底有多深,不然當初,您也不會故意闖進四爺的院子,想盡辦法給您和您的母親找靠山,以桃小姐賭了一把大的,您贏了”
“就拿昨日的晚宴來說,以桃小姐明明可以不用坐在舅爺對面,不坐,舅爺在飯桌上就不會調戲你,四爺就不會看到。”
他頓了頓,到底還是把手伸給了她,“以桃小姐其實是個聰明人,四爺愿意對你好,你只需知道他把好的那一面給了你,不該知道的便不必知道,不該管的也不要管,我的話,您能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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