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桃呼吸一滯,呆望著她。
“如果真是她,別說三爺保不住她,怕是以后在這大園子里,也不會再見到她了”
以桃“可若,不是呢”
“進了那水牢,只有一種結果。”
英蟬只會被屈打成招。
以桃明白了,突然間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她震驚又憤怒地盯著梁露華,像是要把她狠狠盯出一個窟窿,“是你,是你故意讓英蟬來找我的”
那些話,每說一個字,就像根針一樣狠狠扎在她心上,血肉模糊,“媽媽是你陷害的英蟬是你,你利用我你陷害英蟬你想借四叔的手除掉三太,你”
“哎呦,祖宗”張媽一把捂住她的嘴,卻被以桃一把推開,她崩潰地看著梁露華
“媽媽,你好狠的心。”
“你說媽媽狠心”梁露華失笑道,“你只知道她用死老鼠害我受驚,但你知不知道,她還用過更多更下作的手段對付過我,甚至,他還收買我的產檢醫生折騰我肚子里孩子她如此惡毒,難道媽媽還要忍著受著嗎她一開始就容不下我更不會容忍我把孩子生下來,將來和她分這家產的不是她害我在先,我不會動手。”
“那你也不能犧牲英蟬啊,你可以,可以用別的辦法,英蟬是無辜的”
“無辜她無辜誰不是無辜的媽媽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嗎”
話終究還是說到了這份上。
梁露華嘆了口氣,“而且這件事,本就不是媽媽做的,是管家在四爺的房間發現的白玉方章,也是他設計嫁禍給的英蟬。”
“管家,是二太的人。”
“是二太要除掉她。”
以桃閉了閉眼,笑了。
“媽媽,你跟二太一個陣線你
以為,三太容不下你,容不下你肚子里的孩子,二太就容得下你嗎”
她睜開眼睛,一步步往后退,退到門前,最后失望地看了她一眼。
“你別忘了,三太只是有明明和阿若而已而二太,卻是有著一個國宇接班人的兒子”
“媽媽你糊涂,你糊涂”
最后一句,用了她全部的力氣,說完,以桃就轉身跑了出去。
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連迎面砸來的冰渣都感覺不到寒冷,跑到半山腰,沖下坡路,一路往四叔的小院狂奔。
可就在小院門口,突然出現的保鏢將她層層攔住,那些人像機器一樣命令她“四爺的私人住所,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請您盡快離開。”
這一刻,以桃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以前她能接近四叔,能隨意出入四叔的院子,是因為四叔在背地默默地縱容。
而如今,四叔厭惡她了,不要她了,于是便收回了曾經無形給予她的權利,那個傳言是對的四爺的地盤,沒有任何外人可以靠近。
以桃又繞到后院,進入竹林,憑著印象往水牢方向跑,天上的雪花越下越大,竟然還夾雜了雨絲,冰冰涼涼地砸在她身上,以桃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衫,披散著頭發,此刻她卻渾然不覺寒冷,不覺疲憊,不覺腳下磕磕絆絆的疼痛,只埋頭往前跑。
遠遠地,水牢的影子浮現,以桃躲在樹后仔細看,仔細看,她看到了層層守衛的保鏢,但她看不到水牢里的人影,也沒有看到她擔心懼怕的藏獒。
水牢是安靜的,以桃沒聽到英蟬撕心裂肺的哭喊,看來應該還沒審,以桃的心松了兩分。
她又原路折回,冒著越下越大的雨夾雪,寒風刀片似地割在她的臉上,襯衫被打濕,嘴唇凍的發紫,以桃的視線一次又一次地模糊,她被樹枝絆倒,又爬起,割破了手心也不在乎,滿身狼狽又回到了小院前。
“四叔四叔”
她站在門前,瑟瑟發抖,用盡全力大喊。
“四叔我是桃桃子四叔四叔”
“四叔求求您見我一面吧求求了四叔求求了四叔”
保鏢正要上前,就在這時,季福從屋里走了出來。
他聽見了以桃的聲音,迅速來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