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坤踱步到窗邊,面朝大海,不知在想什么,他手指輕輕點著腦門,過了一會兒,轉過身來對他說,“貨不在海上,也不都在一處,全運過來至少要三天。”
季宗良說可以,我便等三天。
“好”何坤大笑著,意味深長看了眼林菡卿,“那這三天就辛苦季總和林小姐了。”
他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今晚洗干凈了,好好伺候伺候你四爺,畢竟他可是用金山銀山換了你一條命。”
何坤抬了抬下巴,小弟立刻將箱子抬了出去,他走到門口,對著季宗良笑了笑,“四爺也折騰多日,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我的人就在外面,有事兒您吩咐。”
季宗良“不必客氣,期待我們接下來的合作。”
何坤帶人走后,喬冉立刻去解林菡卿身上的繩子,季安則將整個房間里里外外全部檢查了一遍。
走廊里,全是何坤的人在監視著,他臨走時那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四爺,房間安全。”
季宗良點了下頭,“通知達叔,放消息。”
季安立刻去辦。
“林小姐您沒事吧”喬冉剛一揭開林菡卿嘴上的紗布,她就“呸呸呸”地一連怒罵了好幾聲,似乎還覺得不解氣,膽大包天地跑到陽臺,沖著上面大喊
“何坤你個混蛋王八蛋全天下最卑鄙無恥的狗雜種我他媽詛咒你不得好死斷子絕孫”
季宗良坐在桌子旁心煩地揉著眉心,怪不得何坤把她嘴封死了,是他他也得封。
林菡卿罵夠了,跑過來氣吼吼地問,“是他讓你來的嗎”
季宗良諷刺嗤笑,“是你命大,恰好我在旁邊聽到,否則”
他冷哼一聲,沒再繼續,這時喬冉在旁開口道
“林小姐,四爺知道您出事兒,片刻沒耽誤就來營救您了,一周跑了三個國家,已經累壞了,您就別再和他頂嘴了。”
季宗良讓他住口,他懶得聽,喬冉瑟瑟發抖,聞言立刻退下。
房間里只剩了他和林菡卿兩個人。
林菡卿揉著發酸的脖子,坐到他對面,忽然喪氣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連累”季宗良都覺得可笑,你連累我少嗎。早知這樣,當初我便不該救你。”
林菡卿輕微一頓,苦笑道,“是啊,當初我都已經自殺了,你為什么非要救活我呢你就該像那個女人一樣,把我生下來,再把我賣了,你不該管我的。”
她驕傲抹掉眼角即將涌出的淚水,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煙和打火機,沖進了露臺。
房間內,季宗良痛苦地閉上眼睛,他強忍著某種情緒,一手死死抓緊了桌子上的茶杯。
林菡卿想了想,她這一生,過的簡單,也不簡單。
五歲時被親媽拋棄,丟給了金山某地下黑市的人販子,轉手又到了老鴇手中,老鴇欠錢逃債,臨跑時到底沒丟下她這個拖油瓶,從美國跑到東南亞,帶著她投靠了販毒起家的老情人。
十八歲那年,林菡卿遇到了出國度假的沈觀棠,那年他風華正茂,亦是京城最牛逼的二世祖。她被當地街頭混混欺壓,他無心一瞥救她于水火,可從此卻讓她陷于一段無法自拔且無望的仰慕。
別人眼中的他流連花色,風流紈绔,她卻能看透他偽裝外表下的野心昭昭、虛偽殺戮。
他貪戀權力至尊,玩弄權謀,擅長蟄伏,滴水不漏。他的身邊無關親情、友情、愛情,全是棋子,全是利用,而她那時已走火入魔,甘愿成為他棋盤上的一顆。
以為只要足夠出色,就能讓他另眼相看,她從不敢奢望他能愛上自己,她只求他能多看自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