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桃桃。”
甲板上正在爆發激烈的爭吵,大部分游客已經登上了剛剛開走的救生船,還剩下一小部分等待印度警方分配為數不多的幾艘小型救生艇,幾個高大威猛的外國男人和
兩名中國婦女爭搶一只,印度警察偏袒外國白人,讓所有白人排在前面,中國人抗議,發生肢體推搡。
喬冉和林菡卿已經坐上達叔的船,在焦急等待季安和四爺。
“四爺”
季宗良來到那兩名排隊的中國婦女面前,把肩上的小孩塞到她們懷里,他唇色蒼白,額頭青筋暴起,顫抖的手死死握緊槍柄,他猛地拽過一名印度警察,黑漆漆的槍口狠狠碾在他的太陽穴上,鷹隼般鋒利的眸光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讓女人和孩子先走”
“讓他媽的中國人先走”
吼完這句他似乎再也沒有力氣,季安眼疾手快立刻扶住四爺,手掌貼在后背,驀地摸到一手濕熱,他瞬間大驚,卻是強忍著,伸手對著黑壓壓的頭頂來了一槍,印度警察嚇壞了,連滾帶爬地將甲板上剩余的全部中國人塞進了救生艇。
達叔把船開了過來,季安扶著四爺立刻坐了進去,他們前腳剛一離開甲板,身后的巨輪便發出轟隆隆的一聲,就那樣沉了。
架著機關槍的游艇瘋了一樣朝著他們沖了過來,季安雙手持槍,趴在船尾與毒販激烈交火,硝煙彌漫的濃黑夜色下,數只海警船紛紛加入戰火。
終于逃了出來,還未松懈一口氣,身后巨大的船體,頃刻間像坍塌的山峰一樣消失在海面,淪為一片平地。
就在這時,黑洞洞的海水下逐漸翻涌起一股神秘的暗流。
一排黑漆漆的木箱從傾覆的船舶底部一個個浮出了水面。
眾人呼吸一滯。
“佛頭”季宗良癱倒在船上,有氣無力地開口,喬冉了然,林菡卿訝然,短短幾秒,還未想明白這些箱子怎會出現在船底,去而復返的海盜已經搶先一步將箱子打撈上自己的船。
季宗良伸手奪了季安的槍,用最后的力氣,對著海盜船猛地打了幾槍。
海盜隨即注意到他們,五分鐘后,一個水炮打了過來
季宗良還要上膛
“四爺,算了吧這不是咱們的地盤,干不過這些海匪的”
他不聽,強撐著身子坐起來,舉起槍來繼續打。
打出的子彈都是歪的,他真的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嘴里卻還在念叨著那三個字,“搶回來,搶回來”
“四爺,顧不上了”喬冉也勸,林菡卿發現了什么,突然爬到他身前,伸手探向他后背,一抹。
一手的血。
“哥哥你受傷了”她驚恐地睜大眼,聲音劇烈抖著。
喬冉大腦已經麻木,外加眼鏡碎了看不清楚,以為人上了船就都安全了,這會兒才后知后覺,撲通一聲爬到四爺身邊,“四爺,四爺,您沒事吧四爺”
失血太多,再不止血怕是要完,季安好不容易才從船艙里翻出一只應急醫療包,他迅速沖回四爺身邊,拔出刀子,用打火機燒紅刀刃,準備取子彈。
“四爺您忍忍船上沒有麻藥,我動作快很快就會好”
剛要
伸手就被季宗良一把推開,他仰面怒吼,痛苦泅濕的汗,一股股血漿從嘴角迸出,“我我讓你他媽的把把佛頭給我搶回來,搶回來”
他呼吸急促,猛烈咳嗽,血泡卡在肺葉,面容痛苦極了,張張合合的嘴里,源源不斷的血塊往外吐。
“對不起,對不起,哥,我錯了,是我連累了你,你別死,你別死,哥”林菡卿不停擦拭他的嘴,手是涼的,也是僵的,血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完似的,順著青筋驟起的下頜往下落。
喬冉突然想起什么,迅速握住四爺的手,涕泗橫流地對他說,“四爺,您放心,我在每只保險箱的秘密夾層里都放了追蹤器,那些現金被他們拖走了幾箱,咱們一定能找到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