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奶奶前后生了三個孩子,兩個都沒能養活,只剩下一個小兒子,離婚后把傅也丟下后就再也沒回來過,幾年里都沒通過一次電話,聽同村的人說是又結婚了,在女方那邊定了居,這輩子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即便這樣,傅也也買了對聯,買齊了年貨,起了個大早做一桌子菜,別人家的有的,他未必會少什么。
傅奶奶燒紙祭祖,拜了又拜,嘴里念念有詞,只希望孫子能健健康康,娶妻生子,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到晚上,少不了看春晚打牌搓麻將。
蔣霜守在小賣部,腳底下有盆炭火,整個人被烤得暖烘烘的,她沒事可做,就拿著本書看起來,有時候會有人來換零錢,她攥著那張一百的,在光下翻看一遍,確定是真錢。
“大過年一個人守鋪子,不去跟朋友玩”
蔣霜將找來的零錢遞過去,笑道“我要是跟朋友去玩了,您這錢不就沒地兒換了。”
“我看了,這村子里的小孩,就屬你最懂事。”
“”
等人走,蔣霜又坐回去,拿書繼續看。
她已經習慣除夕夜守鋪子,舅舅舅媽好不容易喘口氣,陳陽從小玩伴多,就她一個人沒什么可干的,一個人待著,冷不著也餓不著,看看書,時間輕易就被打發掉。
十一點已過,又有人來,身影靠上窗口,蔣霜的視線從書里抽離出來,看清楚來人。
傅也撐著窗口,眼瞟過她看的書,書皮上貼有縣圖書館的標簽,蔣霜放下書,笑了下,先打手語問他要買什么
她的手語已經進步許多,日常交流沒多大問題。
傅也問這么晚還開著
蔣霜回還早,都沒過十二點,畢竟除夕這天都睡得挺晚。
兩個人算得上都“無所事事”,就這么聊天,最后難免會提到期末成績,蔣霜隨手就從書里抽出成了臨時書簽的成績單,傅也撩了下眼皮,對她這個的動作輕嘖了一聲。
他打開對折過的成績單,偏過身,將成績單拿在燈光下看。
蔣霜重回班里第一名,物理提高不少,剛好擦過優分線,雖然沒拿到高分,但也只跟前第一名幾分的差距,這幾分,輕易從其他科目里找回來。
還不賴。
他扯著唇線,給出評價。
蔣霜抿唇笑,微微抬起下頜,表示欣然接受這個評價。
午夜十二點一到,天空準時放起煙花。放煙花也是有講究的,往往是誰家賺得越多,放的煙花也最多,互相都憋著股勁兒,要在這上面爭一個輸贏。
蔣霜站起身,從窗口探出去,擦過傅也的肩,他斜靠著看過去,聽不到聲音,這能看到煙花寂然地綻開又熄滅,世界在他這里,是一部漫長的默片。
燒紙時,蔣霜有向父母許過愿。
第一個。
希望她考上大學。
還有一個。
替傅也許的,希望他以后能聽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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