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高考成績出了沒兩天,車隊接了個大單,老板為了慶祝,包了個場子請吃飯。
傅也帶蔣霜過去。
蔣霜有些猶豫,她畢竟不算是車隊的人,過去不太好。傅也拿著毛巾,隨意擦了幾下頭發,說已經跟老板打好招呼,她點了下頭,說好吧。
吃飯在露天燒烤店,大圓桌上鋪上塑料播磨,一次性碗筷杯子,紅色塑料凳,不遠處就是燒烤爐,油煙往外冒,空氣里是孜然跟肉串的香氣。
車隊人不少,都有帶著家屬的,坐滿四五桌。
老板是個和氣豪爽的人,說起話來也幽默,氣氛很好,啤酒整箱地搬來,又滿箱空瓶地搬走。
傅也喝得比平時多,年長的長輩過來敬酒,小輩沒有不喝的道理,他不讓她喝,這種場面跟他們私底下喝不一樣,蔣霜看著他一瓶一瓶喝空,到后面,杯子都省了,直接對瓶吹。
吃得差不多,就剩下閑聊。
李叔問蔣霜高考考得怎么樣,蔣霜靦腆點了下頭說還可以,傅也攤開手,仰靠在椅子上,唇線拉扯著,隱而不宣的笑意,李叔繼續問多少分,知道分數后,訝異地睜了睜眼,這分數足夠上一所好大學,蔣霜內斂笑笑,去看傅也,他也看過來抬了下眉,面頰上是酒精的紅暈,整個人放松的,不設防的。
蔣霜感覺他有些醉意,擔心他會往后倒下去。
“來,李叔先恭喜你考上大學。”李叔舉著酒瓶過來敬酒。
蔣霜忙得端起面前的水杯,有人起哄說這得喝酒,傅也從腳邊撈起一瓶新的,對著瓶口,仰頭吹起來。
她只看到他繃緊的下顎線,突出喉結來回滾動,就這么喝完了整瓶。
瓶口往下倒,只剩下啤酒沫。
“喲,到底是年輕哈,一口干完一瓶。”
蔣霜皺眉,不想他再喝下去,傅也投來一個沒什么事的眼神,她抿唇,好在后面其他人也喝不動了。
酒喝完,場子才開始散。
這里離他們住的地方也不算遠,走十多分鐘的路就到了,半夜的街道空蕩蕩的,人少,車也少,只有路燈孤零零地亮著,影子被拉得很長。
兩個人本來是并肩走的,到半路,傅也漸漸慢下來,落在后面,低頭抽起煙來,以緩解醉酒后的虛浮感,他抬頭,看到蔣霜停在那,往后看她,他抬手揮了下,示意她繼續往前走。
蔣霜瞥見猩紅的火光,還是轉過身去,放慢步子。
傅也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跟著,走過一盞又一盞路燈,影子拉長又變矮,在他身邊。
蔣霜在前垂著手臂,手指微曲。
那只手并不柔軟,掌心生著繭子,有粗糙的磨礪感,細看,手背上有著數道傷痕,被刀,木屑,或者其他東西割傷,干活時總避免不了,時間太久,愈合后變成白色的印記那只手他握過,比視覺感受還要瘦得多。
影子近在咫尺,只要略微抬手,就能碰觸到。
傅也手指微動,
又自嘲式地笑笑,抬手拿掉嘴邊的煙,可能是酒喝得過多,吹了風,腦子更不清醒。
回到住的地方,兩個人上二樓,推門開燈,呲的一聲燈泡壞掉了,房間陷入徹底的黑暗,傅也先進去開臥室的燈,走了幾步,可能是撞到東西,嘩啦聲響,以及沉悶的悶哼。
“怎么了”蔣霜在外面問。
沒有回應。
過了幾秒,臥室的燈打開,里面也被照亮了些,傅也弓著身,一只手撐在腰上。
蔣霜看到被撞歪的柜子,反應過來是撞在那兒了,她本能過去,要去看撞到的位置,一手拉開他的摁住的手,另一只手已經去掀衣服,道“讓我看看。”
衣服還沒掀開,手就被抓住,傅也嘶了聲“我是男的。”
“”
蔣霜反應過來,皺眉不太理解,平時干活,大汗淋漓,他脫掉背心揉成一團,像垃圾一樣丟開,光著上身的時候怎么沒意識到男女有別,現在只是看下腰,他倒注意起來。
“撞得狠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