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棧這個名字其實并不是他的正式稱呼。
對外,知曉這只滅世級厲鬼的人都喚他“邢肅”,就連他的下屬,也是稱呼他“肅先生”。
只有當年還小的池輕舟,才會玩鬧一樣給他起了這么個別稱。
邢霜棧對名字是什么無所謂,只是單純地喜歡聽池輕舟喊他的別稱。
語氣很有意思,聽起來也很親密。
池輕舟輕飄飄道“肅哥。”
邢霜棧連忙舉起兩只手,做出投降的架勢“好好好,我錯了,我不該不認真。它確實和那兩只馭鬼差不多,身上有和我同源的鬼氣。”
池輕舟皺了皺眉“它身上還有阿萊的氣息。”
阿萊就是池輕舟那位蒲洛族出身的朋友,目前處于死亡后正在修煉的靈魂狀態,還沒有達到蒲洛族所追求的鬼神身境界。
按照蒲洛族的習慣,正在修煉中的族人不會接觸外來生命,不只是人,其他生物也不行,這條蛇身上怎么可能沾染阿萊的氣息
池輕舟覺得,阿萊或許遭遇了一些意外。
他現在的處境,可能并不是特別好。
邢霜棧安撫地捏了捏池輕舟后頸“別擔心,這是一條早已經死去的冥蛇。冥蛇不算活物,不會打擾到你朋友。”
邢霜棧這個人性情相當涼薄,從不在乎池輕舟交了什么朋友。
他很清楚,朋友只是用來妝點池輕舟性情的工具,無論那些小家伙是死是活,他都不會放在心上。
他只關心池輕舟關心的,對池輕舟而言,他也獨一無二。
池輕舟另一半靈魂從影子里伸出手,狠狠給了邢霜棧一下。
邢霜棧樂不可支,笑了幾聲才一本正經地說“冥蛇和馭鬼不一樣,是玄術師強行喂養出來的死物,它身上的鬼氣很好回收。一會兒你戳破它的氣穴,我會順勢收走鬼氣。”
池輕舟點點頭“知道了。”
邢霜棧暫時隱藏回池輕舟的影子里,鬼迷眼消失。
兩人看似說了不少話,實際上他們以特有的方式進行交流,只用了幾十秒。
那條蛇依然虎視眈眈地盯著唐起琛,似乎隨時都能一擊斃命,又離奇的始終沒有輕舉妄動。
許多觀眾忍著不適,開始討論或者幫忙向專業人士咨詢唐起琛有沒有慢慢離開毒蛇攻擊范圍的可能,用自己方式盡微薄之力。
這樣濃烈的愿望和生機緩緩聚集,饒是以池輕舟的見多識廣,都不由掃了眼直播鏡頭。
他很輕很輕地提了下嘴角,伸出右手,在空氣中輕輕一抓。
一股肉眼看不到的愿力被他握在掌心,化作一層薄薄的淺紅色光膜。
隨后,他就著坐在枯樹干上的姿勢,微微側身,手指在草叢里一撈,飛快扣住一顆小石子。
唐起琛面上茫然更甚,他手臂動了動,身體下意識往前一傾。
盤在樹梢上的蛇像是受驚,動若奔雷,霍地彈起,毒牙張開,撲向唐起琛后頸
跟拍的攝像師和直播間里的觀眾驚恐地尖叫起來,林中飛鳥撲棱棱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