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彎了彎唇,抓住邢霜棧的手,沖他眨眼睛“肅哥,你好壞。”
邢霜棧還以為他在說邶深的事情,呵了一聲,不以為意。
人應當學會接受現實。”
邶深動作一頓,回過頭來,眼中滿是憤恨,那眼神,似乎想把池輕舟剝皮拆骨。
池輕舟也沒把邶深這眼神當回事。
他一翻手,取出沈問樞寫好的指引符,將法力一點點灌注進去,輕聲道“我其實有些好奇。”
邢霜棧配合地問“好奇什么”
池輕舟激活兩張指引符,眼帶笑意“這三年里,我和沈問樞做過朋友嗎”
邢霜棧一頓“我也記不清了。”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的人,伸手掐了掐他的后頸,平靜地問,“他也不是多特殊的品種,你倒是惦記他。”
池輕舟無辜地沖他賣了個萌,眨了眨左邊的眼睛。
邢霜棧又好氣又好笑,手指擦過他的唇角,沉聲道“我記下了。”
池輕舟趕緊轉頭,專心致志地激發陣法。
那座無論邶深如何念咒都不見動靜的陣法幽幽亮起,大墓中,無數鬼氣被蜂擁而來的純粹情緒沖散。
下一秒,池輕舟手腕與腳踝上,兩串纖細的銀鏈同時亮起幽光。
被所有人遺落在66594破碎外殼中詛咒同時震動起來。
那些情緒、那些來自血緣的詛咒,在這一刻突然開始追本溯源。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順應某種因果,一點點回溯向起始。
除了被藏在影子中的那一小團詛咒,其他詛咒順著無數純粹的情緒,流過白雪皚皚的山頂,流過獨木成林的大榕樹,流過漫天星斗與白云,從云天省,順著66594留下的通道,一股腦反灌向鶴興市兩處地方。
正在看報表的池蕭遠和正躺在床上敷面膜的繁桃身體重重一顫,無邊寒意爬上脊梁,像是小鋼釘一般,扎的他們一陣密密麻麻的幻痛。
兩人內心涌上難以言喻的恐怖預感,受驚地彈坐起來,驚恐地回頭,卻什么都沒看到。
不同的家具、在不同房間的燈光下投下一片相似的陰影。
兩人盯著那團龐大的陰影,仿佛看到霉斑在墻皮上長出,形成一個個如同眼睛般的模糊圖案。
兩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哆嗦,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同一時間,墓室中。
邶深卻好像看到了什么一樣,如遭雷劈。
他眼神木愣愣地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等回過神來,一張臉登時漲成青紫色,滿眼怨毒地看著池輕舟。
“池輕舟,你你居然拿我做進入鏡暝山大墓的鑰匙”
他怒到極致,禁不住赫赫笑起來,喘氣聲帶著無盡的恨意,顯得越發粗重。
“你真行,你真行啊你自己被大墓排斥,布置完這座陣法,連外圍都進不去,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想用我和你相似的氣息替你遮掩行蹤”
“可笑的是,我居然真的入了套。”
“原來連我發現這座被搬空的墓室、覺得這里是合適的藏身地點,都是沈問樞引導的。好啊,你們真好”
“一個心思歹毒,一個壓根就是叛徒。你們兩個狼狽為奸,毀了我這么多年籌謀”
“我饒不了你們我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