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盡惡毒的臟話夾雜著一些口音,明顯是靈河村的村民在叫罵。
挨打的人慘叫連連,語氣難掩后悔和驚慌。
杜歡嚇了一跳,急忙上前護著池輕舟,還沒站穩,就被池輕舟撥開。
前方有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從一棟房子后匆匆轉出來,一瘸一拐地向村口跑來。
在他們身后,一群滿臉橫肉的村民手持鐵鍬和砍骨刀,氣勢洶洶地追著他們直罵。
池輕舟目光一掃,這兩人其中一個是老熟人宋煜知,另一個大概是他新換的助理。
這位助理個子不高,身材很壯實,此刻右腿跛得厲害,全靠宋煜知拖著才勉強向前跑。他表情猙獰,五官皺成一團,腿大概是疼得厲害,一直在不自覺地吸氣。
宋煜知也很狼狽。可能是剛才發生沖突的時候被村民拉扯過,他上衣崩掉了一顆扣子,精心做過的發型早凌亂不堪,眼角還有一道被什么東西刮擦過的紅痕。
兩人看起來很是疲憊,卻沒有停留哪怕一下。
村民手里的鐵鍬是真的,砍骨刀也是真的,在月光下泛著寒光,他們根本不敢賭這些人只是嚇唬他們一下。
杜歡瞥了村民一眼,拉了拉池輕舟的衣角,想讓他趕緊避開。
池輕舟回頭說了聲“沒事”,主動向狂奔而來的兩人走去。
宋煜知終于發現路口有人,驚得腳步一慌,邊喘氣邊大聲提醒“別過來,快跑”
池輕舟只當沒聽見這話。
他繼續向前,很快村民們就注意到了他。
歹毒的咒罵聲戛然而止,幾乎是在一瞬間門,所有村民都停下了腳步。
宋煜知滿臉焦急,沖到池輕舟身邊,伸手想去拉他,他卻在原地一停,目光平靜地看向宋煜知身后的村民。
宋煜知遲疑一秒,差點搭在他衣袖上的手一頓,也停下腳步,緩緩回頭。
那些剛才還兇神惡煞的村民,現在一個個臉色慘白,眼神驚慌,握著鐵鍬和砍骨刀的手不住顫抖。
明明他們才是手持利器的人,但看他們充滿恐懼的表情,好像池輕舟才是那個握著砍刀的人,而他們才是毫無抵抗之力的幼兒。
宋煜知稍稍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池輕舟就站在那里,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說,連表情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可那些村民額頭上汗卻越來越多,漸漸匯成水流。
不知道是誰先撐不住了,人群里響起一聲崩潰的大叫,下一刻,所有人都像突然被上了發條的玩偶,尖叫著扔下手里的鐵鍬和砍骨刀,連滾帶爬地跑開了。
宋煜知個被村民涕泗橫流的樣子嚇了一跳,見他們一個個抖若篩糠,摔到地上
也顧不上臟和疼,爬也要爬進附近屋子,簡直是目瞪口呆。
宋煜知的助理有些凌亂“這、這什么情況剛才他們不是一副不殺了我們不罷休的模樣嗎,怎么現在就嚇成這樣了”
這簡直就是魔幻現實啊
宋煜知也不是很明白。
但他清楚池輕舟不是一般人,理所當然地認為是池輕舟做了什么,連忙拉著助理一起向池輕舟道謝。
池輕舟擺了擺手,杜歡幫助理看了下腿,可能是因為躲閃比較及時,傷的不嚴重,休息兩天應該就好了。
他站起身,拍拍手,有些納悶地問“你們剛才是干了什么,才和那些村民發生的沖突我看你腿上這個傷,是真的沖著打斷你的腿去的。”
宋煜知的助理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說“那還是多虧宋哥反應快,拽了我一把,不然那個鐵鍬真的就沖著打碎我膝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