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小聲問“我、我就是有點好奇宿主你來這種地方做什么”
池輕舟奇怪地看了它一眼“嗯是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還是你平時也不看我現在這種情況在里很常見吧,就是來提純血脈的。”
系統cu又卡了兩秒,迅速開始發燙“宿、宿主,你的意思是,你是這位大巫的后裔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像這個大巫一樣,就算死了,也有機會復活”
池輕舟眨眨眼“你猜你覺得我一直維持著半人半鬼的狀態,靠的是什么”
系統不吱聲了。
它不自知地打著哆嗦,似乎遇到了什么超出它想象的事情。
池輕舟彎著唇,目光愈發深沉。
邢霜棧輕輕嘆了口氣,再次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頸,引得影子回頭狠狠一瞪。
邢霜棧只當池輕舟這是在撒嬌,語氣更加溫和。
“輕舟,你真的想好了嗎如果你繼續提純血脈,最終很可能無限靠近我如今的狀態。你還年輕,沒必要這么劍走偏鋒。”
更何況對付野神也不是他的契約人一個人的責任。
池輕舟就著歪頭的姿勢,含笑問他“這不好嗎肅哥,我如果變成你這樣,不是就可以和你長長久久在一起了嗎”
邢霜棧目光依舊溫柔“但我不希望你后悔。輕舟,我知道你一直希望能好好度過人生這幾十年。”
對他們這樣的人而言,死后還有機會存世很久,但生而為人的日子,大概也就這么短短幾十年。
“我知道,在你心里,這座陵墓墓主后來的狀態已經不能算作人類了。”他溫聲道,“你還有很多選擇,不要做讓自己遺憾的事情。”
池輕舟沒有回答。
邢霜棧說的很對,但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代價。
他想要徹底擺脫那個虎視眈眈的野神,就必須為此付出足夠的代
價。
比起被對方推出去強行收割信仰,成為頂替對方因果的新神,他寧愿放棄人類的身份,徹底成為活尸或游魂。
池輕舟嗤了一聲,伸手挽住邢霜棧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如果不是恢復了記憶,我真的很難想到,祂強行倒轉氣候的目的,除了偷取部分時間外,還有為我收割信仰這一條。”
他的這個“新朋友”啊,倒轉氣候確實是打著收割信仰的主意。
但這個信仰對方不會接收,反而會將他推出去,做出一個“多虧了他才解決了所有麻煩”的假象。
大量的信仰會集中在他身上,以他如今半人半鬼的狀態,確實很容易被香火堆成新的神明。
他們相似的命格、相同的成神路徑、再加上這么多年來的布置,完全足以讓對方找到機會混淆陰廟的因果。
只要能將因果徹底轉移出去,以對方現在的狀態,完全足以干干凈凈成為新生的龍脈。
池輕舟可不想替這位“新朋友”背鍋。
但對方活了上千年,還擅長卜算,想掙脫他布了這么久的局,勢必要犧牲一些東西。
邢霜棧明白池輕舟的顧慮,更清楚提純血脈并不是什么特別保險的選擇。
半人半鬼狀態是比較好收割信仰,但厲鬼狀態也不影響聚集香火。只不過是和野神當年的狀態有所區別,不那么利于野神撇清因果。
他抬起眼,望向墓室深處。
嗚嗚咽咽的哭聲順著風持續傳來,偶爾夾雜著幾聲可憐巴巴的“舟舟你到了嗎”,在幽微的火光里愈發瘆人。
邢霜棧收回視線,沒有再勸池輕舟。
他只是微微低下頭,凝視著池輕舟的側臉,眼中一片幽深。
兩人一系統一路向主墓室走去。
大約十五分鐘后,他們終于離開狹長的甬道,到達第一間耳室。
這間耳室中沒有棺槨,整體呈現出不太規則的圓形,陪藏品以陶器為主,頂部和四壁都刻有壓制邪祟的陣法。
邢霜棧頗有深意地笑了聲“這墓室的布局,幾乎沒有符合正常喪葬規律的地方。”
壁畫中那位大巫,到底是不是自愿建造的這座陵墓,實在是很難說。
池輕舟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墓室頂部的星斗圖案,不經意似的道“也可能是她比較擅長卜算,發現千百年后,有什么東西要在這里誕生,出于擔憂,才會刻下這些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