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回頭看了看程尚,轉眼,池輕舟就沖邢霜棧露出一個有些微妙的笑容。
咕嘟咕嘟仿佛開水沸騰的聲音更響了。
邢霜棧沉默地看了池輕舟一會兒,低頭吻住池輕舟的唇。
程尚嫌棄地噫了一聲,轉過身去,假裝自己什么都看不到聽不到。
他望著被周天星斗陣逐漸照亮的墓室,唇角漸漸也揚起了笑容。
哈哈哈,那個野神該不會真的相信了舟舟“不擅長相面”“不擅長占卜”“不擅長陣法和畫符”的話吧
眾所周知,龍國人最不可信的話里,就有“略懂”和“不怎么擅長”這兩句。
和舟舟的戰斗力比起來,他確實是“不那么擅長相面”和“不那么擅長卜算”的。
但是需要用到的時候,舟舟總是能有“超乎尋常的發揮”呢。
哈哈哈。
那個野神該不會對自己的手段非常自信吧
如果只有這么點手段,肯定早就被舟舟安排好了。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那個野神的味道如何有沒有鐵板魷魚好吃
紅袍青年用力揮開一縷無法被“時間”倒轉的霧氣,試著將怨氣從龍脈虛影里抽出,但不管怎么嘗試,最終都只是徒勞無功。
無數負面的東西順著龍脈與祂的聯系,源源不斷向祂身上涌來,不過短短幾分鐘時間,祂身上也蒙上一層陰郁的灰。
紅袍青年煩躁不已,總覺得身上的灰霧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祂皺著眉遠離龍脈,還沒來得及想下個辦法,突然感覺到自己留在邢肅身上的印記被觸動。
下意識揚了揚眉,祂頗有幾分不可思議地問“這么快邢肅是看到什么讓他心神動蕩的場面了嗎”
難道是池輕舟提純血脈不順利,或者從人轉化為活尸的畫面太過駭人
紅袍青年偏頭瞧了眼正在滴水的石鐘乳,慢條斯理整了整衣袖。
哎呀,剛才沒有注意到,袖子居然被打濕了一塊。
祂心情頗好地將水漬蒸干,原本有些緊繃的神經一點點放松下來。
看來,池輕舟也沒有卜算中那么難對付。
就算實力和邢霜棧不相上下又如何
只要布置到位,他遲早會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
閉上眼稍微感知了一下邢肅的狀態,紅袍青年有點不滿意。
“不過倒也不意外。以邢肅對池輕舟的重視程度,能抗住一定程度的失控才正常。”
要是邢肅直接失控發瘋,那等待著祂的恐怕就是個陷阱了。
紅袍青年退到石窟角落,盡量避開充斥在洞里的霧氣,集中精神激化邢肅的情緒。
抗拒情緒短暫從印記那一頭傳來,不知道是不是邢肅看到了什么更刺激他的畫面,很快就消散無蹤。
隱約的力量波動再次觸動標記,紅袍青年不禁露出笑容,悄悄抽取著陣法反饋而來的力量。
有點熟悉。
好像在哪里遇到過。
是邢肅本人的鬼氣嗎
紅袍青年感受著自然而然加快的融合進度,愉悅尚未升起,就被越來越濃的疑惑掩埋。
祂只猶豫了半秒,就決定小心一點。
以后還有機會抽取力量,只要處理了池輕舟,也不急于這一時半會。
迅速停下溝通標記的動作,紅袍青年剛松了口氣,一股濃稠的鬼氣就突兀沖進石窟,劈頭蓋臉向祂撲來
祂臉色陡變,立刻扔下一個防御用的陣盤,趕在鬼氣襲來前激活。
幽幽青光在石窟里亮起,照得周遭一片陰冷。
鬼氣翻涌著,穿過光芒,就像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一樣,源源不斷侵蝕著祂的身軀。
“怎么會這樣”
紅袍青年大駭,連忙扔下更多法陣,一道又一道禁制亮起,卻都無法抵擋鬼氣分毫。
祂臉色一青,心念電轉間,飛身撲向不遠處的龍脈虛影,試圖用龍脈分擔這些對祂而言堪稱劇毒的鬼氣。
然而沒用。
熟悉的鬼氣就像是認準了祂,不管祂怎么躲閃,往什么地方逃跑,都逃不過侵蝕和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