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在場三人還有什么能不明白的。
這是有不長眼的東西撞到劉徹跟前去了。
大司農當即跪下喊冤,說他對此事毫不知情。
“左內史,想起來了嗎”
此時左內史的冷汗已經浸濕了后背。
這事他一直私下做了許多年,自認手腳干凈且十分隱秘。
他想不明白,劉徹怎么會突然發現這件事。
“左內史,想起來了嗎用不用朕再幫你回憶回憶”劉徹一拍桌子“你好大的膽子”
左內史被劉徹吼的一激靈,卻仍不想就這么認罪。
他大聲喊冤“陛下臣冤枉臣從未做過對不起陛下之事”
“死到臨頭還在嘴硬”劉徹吩咐衛青“仲卿,把他直接拉出去砍了”
“陛下息怒。切莫因此等小人氣壞了身子。”衛青給劉徹順了順毛,看向左內史“左內史,張家村的張成材以及那幾位與張成材同行的男子,現下身在何處還是已經被左內史拋尸亂葬崗,喂了野狗了”
左內史聽到張家村的時候,就已經癱軟在地。
連張家村都查到了。
他再狡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張成材是左內史親手處理的。
那日張成材去牙門報官的時候,正好左內史也在牙門巡查。
一聽張成材的來意,左內史就迅速命自己的心腹將張成材幾人控制住了。
衛青說得也沒錯,左內史將張成材等人殺害以后,確實拋尸到了亂葬崗,處理的十分隱秘。
但直到此刻,左內史依舊想不起張成材的名字。
大司農一看這情形還有什么不明白。
左內史這是犯了欺君死罪。
可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不是左內史的同伙,他是無辜的
“陛下明鑒”大司農磕頭磕得砰砰的“臣當真不知情啊”
倉曹掾吏也直呼倒霉,這事他壓根就從未參與過其中
此時衛青已經全盤接管了問話的權利。
“倉曹掾吏,你可識得一位叫霍勛的衙役”
沒等倉曹掾吏證明自己的清白,就見左內史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霍勛已經死了。”
“還請陛下網開一面,饒過臣的妻兒老小,臣會將一切都全盤托出。”
“你在跟朕講條件”劉徹眼睛一瞇“你以為沒有你,朕就查不出來了”
“臣不敢臣只是”
劉徹不想再聽
左內史多說一句廢話“來人,將左內史即刻壓入詔獄,其余家眷一并扣押”
“仲卿,此事全權交由你處理。去病從旁協助。”
劉徹覺得自己再聽左內史說廢話會控制不住想要他誅九族的心情。
衛青和霍去病領命后,立刻展開了一應調查事宜。
幾天后,衛青將事情的全貌呈上了劉徹的御案。
拔出蘿卜帶出泥,除了左內史,竟還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人參與其中。
而這件事的幕后主使,竟然是淮南王劉安。
“皇叔”劉徹皺著眉頭,怎會是他
“陛下登基不久后,淮南王便私下在長安暗結群臣。有不少官吏都被淮南王許諾的重金酬謝所打動,這些年官商勾結的銀錢,商人拿一成,經手的官吏各拿一成,余下的銀錢,全都進了淮南王的腰包。”
“真是朕的好皇叔。”劉徹冷笑一聲“朕竟不知皇叔還有此等雄心壯志。”
“此次涉事官員及家眷人數上千,敢問陛下欲如何處置”
“全都給朕殺了夷三族、不,誅九族”
若真的將涉事官員全都誅九族,恐怕長安城的血流七天七夜也流不干凈。
但此時劉徹正在氣頭上,衛青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霉頭。
也許等過幾日劉徹冷靜下來,他自然會更改自己的命令。
但衛青忘了一件事。
劉徹本來就是那種,說了要殺你就等不到第二天的人。
他在衛青和霍去病面前脾氣是好,可不代表他在別人面前脾氣一樣好。
更何況這群人還試圖挑戰皇權、犯上作亂。
最先開殺的就是左內史這一批主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