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賀先生聲音平穩地說“那是因為大小姐和今井先生的感情很好,今井先生有游輪上的少許管理權,只是帶個人上來這種小事,負責安保審查的工作人員也會通融一二,這才有了一點小失誤。”
這話說得就有些蹊蹺了,以面前這二位能在遠野組的競爭里后來居上的才能,居然會把管理權下放給一個草包,實在讓人很難信服啊。
亂步有些遺憾地說“這么說來,那位今井先生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這艘游輪的負責人之一了,真遺憾呢,沒能和這位今井先生當面交流一下。”
說到這里亂步突然語氣一轉,感慨道“不過我聽說這位今井先生脾氣差,沒本事,完完全全就是靠大小姐養著的草包罷了,這么放肆,看來大小姐真的很愛他了。”
這話一出在場兩人頓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羽賀先生一雙紅眸里都有明顯的震驚閃過,似乎沒想到還有人會對一個剛剛過世的人,一口氣說出如此多講情面的。
多少有些不尊重逝者。
尤其是在逝者的遺孀面前。
遠野大小姐先是一愣,隨后語氣略帶惱怒地說“那只是別人對弘二的偏見罷了,弘二其實很有才能,也很愛我的。”
這位女士妝容精致的臉上帶著并不明顯的薄怒,情緒仿佛延遲半秒才竄了上來,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是一直知道今井弘二的這副德行,一直裝聾作啞,還是根本就對這個人是和品行完全不在意呢
亂步摸了摸下巴,贊同道“的確,和那位做議員的哥哥相比,這位弘二先生完全不值一提嘛,莫非您是因為對今井議員求而不得才會退而求其次選擇這位的嗎”
遠野大小姐猛地攥緊了拳頭,應該是沒想到有人會在自己面前不斷說出這種冒犯的話來,此時用盡了全身的涵養才能維持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強迫自己不做出過激的舉動。
“想必您是誤會了,我和弘二認識的時候,他的哥哥還沒有評選成為議員,在我這里一直查無此人,我怎么會是因為喜歡今井議員才和弘二交往的呢”
聽到這句反駁,亂步單手捂嘴,聲音模糊地說“實在不好意思,這是不能說的嗎”
遠野大小姐眉毛一抽,垂在身側的手甚至將星空圖樣的裙擺拽出絲絲褶皺,看起來已經在暴走的邊緣。
這位大小姐從來不是什么溫和的性子,只從以前那些出格的行為就知道,如今這幅謙遜的模樣都是偽裝。
如果這里不是什么公共場合,遠野大小姐說不定就要把亂步捉起來毒打了。
此情此景,簡直就是把遠野大小姐架在火
上烤,不知道這會兒,大小姐有沒有后悔。
她應該將時間門單獨留給這兩位偵探的,這樣就不會被亂步沒有距離感的話語打擊到了。
在遠野大小姐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中,一邊的羽賀先生瞥了這位一眼,腳下下意識向后挪騰了半步,也并未開口,看起來很不想觸遠野大小姐的霉頭。
好在大小姐自我調節能力極強,穩住了即將崩壞的表情,做了幾次深呼吸,聲音輕柔地說“希望您不要過度關注我的私人情感問題,還是多看看我們的新技術吧,一定有一種是您喜歡的。”
亂步聽到這話,思考片刻,說的確有一樣很感興趣,昨天參觀時你介紹的監控設備,看起來就十分好用,不知道有沒有拍到那位兇手殺人的全過程呢我能去監控室看看嗎”
這話讓亂步身后的琴酒忍不住挑眉,據亂步先前的推測,那些所謂作為證據的監控錄像,大概率根本不存在。
即使有,估計也是后來做的偽造,不知道這時候亂步突然提起,是有什么目的。
遠野大小姐聞言面色稍霽,甚至悄悄松了口氣,調整出了一個還算和善的微笑,說“當然可以,不過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就讓羽賀先生帶你去吧。”
身后的羽賀先生好像也沒想到自己會被突然點名,略有些猶豫“我嗎”
遠野大小姐點了點頭,肯定道“麻煩您了羽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