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隱藏功夫能騙過沉浸在工作里的織田作之助,此時當然也能很好地掩蓋住自己的呼吸聲,將他融入本就有些嘈雜的環境當中。
索性這個運送物資的過程沒有持續太久,亂步很快就感覺到整個游艇都仿佛安靜下來,并在短暫的寂靜之后,渦輪發動機傳出啟動并運行的聲響。
游艇開了。
如果亂步猜得
沒錯,這艘游艇會從底艙出去,隨后迅速駛離,盡量遠離游輪的方向,最好的選擇是就近靠岸。
但從遠野大小姐準備的那些燃料來看,對方顯然已經選擇了別的目的地。
亂步有些拿不準什么時候出去,又怕和隔壁的鄰居撞上,只好緊貼著木箱邊緣,時刻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但這位鄰居可比他莽多了,也不知道是早有計劃還是單純地不怕惹事,游艇開出去不到五分鐘,對方就從隔壁的木箱子里鉆了出去。
至于去了哪里,以亂步認路的水平暫時還分辨不出來。
亂步在腳步聲消失之后,等了一會兒才從船艙里出去,外面果然空無一人,那位鄰居還貼心地把船艙的掛鎖破壞了,給他省了不少事。
亂步從船艙底層溜達到了甲板上,回頭遙遙一望,看到了不遠處的游輪,游輪甲板上好像站著個銀色的身影。
這時拿出自己關成靜音狀態的手機一看,果然有好多條來自琴酒的未接通話。
亂步站在游艇船尾,無聲地向著站在輪船甲板上的琴酒揮手。
拿出手機在通訊框里噼里啪啦一通敲字。
亂步看到我在哪里了嗎游艇這邊的海風真好,記得把那個演員和下毒的服務生抓起來。
此時此刻,輪船的甲板上,收到消息的琴酒差點把手機砸到地板上。
銀發男人抬眼遙遙張望,視力極佳的雙眼在游艇尾端捕捉到了亂步正在揮手的身影。
琴酒攥緊了拳頭血壓飆升。
自從離開西西里以來,亂步好久沒有這樣肆意妄為過了,以至于琴酒都快忘了,從前的亂步也是會孤軍深入敵營的性格。
腳邊那位名為幕僚,實為演員的羽賀先生已經被琴酒打暈,還有一個投毒的服務生需要他抓到,他也沒辦法立刻追著亂步跑。
當然,最緊要的一個原因還是,游輪不知為何,懸浮在海上停住了。
琴酒在輪船上也沒有能迅速趕上游艇的交通工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亂步所在的游艇在視線里越變越小。
連游艇尾端那個模糊的身影都有些快看不清楚了。
但好在他還有一絲理智尚存,拿出手機給馬丁尼打了電話。
馬丁尼似乎正在睡夢中,接通電話后的聲音都有帶著些困倦,問“有什么任務要交給我嗎不對啊我記得你不是跟著大人去參加遠野組的宴會了嗎”
“亂步被遠野組那個大小姐開著游艇帶走了,找一下他身上手機的定位,把他接回來。”琴酒聲音冷冰冰的,帶著些不知道向哪里發泄的怒意。
“哈黑澤陣你瘋了嗎”馬丁尼的聲音聽起來腦子還沒清醒,但嘴已經開罵了“你居然讓他被被人帶走,你的伯萊塔生銹了嗎可惡早知道就應該由我陪他去這次的宴會,憑什么憑什么我都已經半年沒見過學長了”
聽筒對面傳來馬丁尼穿衣服收拾東西的聲音,窸窸窣窣的,好像某種小動物在深夜起床,準備去保衛自己的寶藏一般。
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因為腎上腺素狂飆對著琴酒說出些平常完全不可能說出的責備來。
琴酒掛了電話,磨了磨后槽牙,要是讓他知道是誰招惹了亂步去那么危險的地方湊熱鬧,他絕對要宰了那個人。
銀發男人一轉身,回到游輪內部,準備去搜尋那個服務生,完成亂步給他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