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竊聽設備里得知安室透要跳海時,他狠狠捏了一把汗。
雖然他一直跟在后面等待接應,實際上距離游艇的位置還是比較遠,安室透至少在海面上飄了半個小時,這對體力的消耗是巨大的,而空曠的海面又很容易讓人產生驚懼,海底又藏著許多危險,安室透跳海的選擇實際上風險很大。
不過被打撈起來的當事人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惶,比風見這個來接應的,看起來要沉穩得多。
風見裕也是這次滲透計劃里最年輕、資歷最淺的一個上線,雖然年齡比安室透稍微大了一點,暫時是安室透的上司,但時常被調侃很快就要被反超了。
風見裕也自己也是這么認為的,但他對安室透的能力還是認可和敬佩更多,大多時候都愿意聽取安室透的意見。
風見裕也打量了一眼安室透,確認這人沒有受傷,終于長吁了一口氣。
安室透正裹著浴巾,用風見裕也遞過來的毛巾囫圇擦著臉上的水漬。
風見裕也在邊上忍不住喃喃“這次真的太冒險了,你每次都要這么亂來,亂來之前也至少給我打個招呼,再晚一點你身上的定位裝置就要沒電了”
安室透怎么沒注意旁邊人的碎碎念,正陷入沉思狀態,眉心緊皺,似乎在思考一個難以理解的問題。
“風見先生,我記得,您也是從警校畢業的吧”安室透突然開口問道。
風見裕也怔愣片刻,隨后點頭道“是這樣沒錯,不過我進入警校的年齡比較小,已經畢業好幾年了。”
安室透聞言表情有些糾結地問“你那時候聽說過一個,叫江戶川亂步的人嗎”
安室透是在落水時,短暫地一瞬間里,突然回憶起了以前的一些記憶片段。
他隱隱約約覺得“江戶川亂步”這個名字十分熟悉。
這種熟悉并不是源自被提前告知的,這人是阿斯蒂的暗中培養的繼承人這條情報。
而是在很久之前,似乎還有另外一個人提起過這個名字,用一種又不屑又嫌棄的貶低口吻。
但安室透絞盡腦汁,實在回想不起來具體是什么時候,只能追溯到警校前后。
可另一個問題接踵而至,如果是在警校時期,身為自己同期的諸伏景光大概率也會聽說過這個名字。
然而在兩人第一次暗中交換情報,乃至接下來的很多次里,諸伏景光都沒有對這個名字表現出熟稔之感。
這讓安室透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寂靜又高度緊張的情緒之下被放大了感官,這才產生了某種臆想。
成為公安以來,安室透還是第一次有這種自我懷疑的想法。
風見裕也仔細回想片刻,并沒有在自己的記憶里搜尋到這個名字“沒有聽過,怎么了,這個人有什么問題嗎”
安室透沉默了,毛巾捂著下半張臉,余光仔細打量風見裕也此刻的表情。
看風見裕也迷茫的眼神,應該是真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安室透因為有諸伏景光那邊的前車之鑒,在此次任務之前并沒有向風見裕也透露,阿斯蒂培養的那位繼承人,名字就叫作“江戶川亂步”。
不過他本來也沒指望風見裕也能給他解惑,他還有另一件事要拜托自己的上線。
“風見先生,能幫我一個忙嗎”安室透表情嚴肅地說。
風見裕也立刻肅穆地應了一句“你說。”
“幫我調查一下這個人,著重點放在警校那邊,時間就劃在你畢業到我入校的這幾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