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的手好快呀,我都沒看清,”虛弱的二叔微微咧開了笑。
小王婷轉過身眨眨眼,表情有些委屈的說:“叔叔,以前......我剛去廣州的時候,他們讓我偷東西,一定要眼見手快,還逼著我練習從開水里撿鋼镚,速度慢了,手就燒壞了......”
二叔苦笑了一下,他感覺...有些時候,不能完全光看這丫頭的表情,她有一半的魂魄是狐貍的,狐貍是最狡猾的,柔弱可憐的外表下,藏著一個果斷機敏,甚至有些殘忍的心......
“丫頭,虎娘子死了,這山洞里,還有沒有...咳咳,我是說,那八大菩薩......”二叔咳嗽道。
王婷皺眉搖了搖頭:“不好說,不過叔叔,我倒是覺得,應該跟著尸佛一起埋入地下了吧,尸佛趕著喜神村的孩子們,可能就是要進行某種殺雞取卵的祭祀,跟您的你父有關,對了叔叔,你師父呢?她可真厲害!是真正的神,整個天都是她的臉.......”
提起了江曉蕓,二叔心中一陣悸痛,師父說.....再也不能真身陪他了,什么意思?師父......死了嗎?
更糟心的是,師父最后的話,喝了那壺酒,就可以恢復理智,不再是魔鬼的思維,可是......自己只喝了三分之一呀,眼下......腦子里確實沒有亂七八糟古怪的想法,但......誰能保證,以后效果會不會打折扣。
兩人在千佛迷窟中待了足足兩天,二叔的身體徹底恢復了,而且還是原來正常人的模樣,沒有再變成怪物.......這兩天,沒有臟東西再出現,一切.....似乎都隨著咆哮冷卻的巖漿深埋在了地下。
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二叔理不出個頭緒,師父從初次見面到她“湮滅”消散,始終是個迷,在那迷夢中....師父似乎說了好多話,只可惜自己稀里糊涂的,好多關鍵信息沒有捕捉到,甚至于,自己聽到的那些,也不敢確定是不是正確理解了她的意思。
但這兩天,二叔還是想通了一些事情的,所謂的大陣,其實是拿現實世界作一幅畫......
以前師父經常念叨一句:江山無墨千幅畫,綠水無弦萬古琴.......她是直接拿真實的山水在作畫,那軍用挎包中...丟掉的一幅幅卷軸,其實,畫的都是尸蹩模樣的冥蠶......
這些冥蠶,游走于飛行于天地間,拉出長長的絲線.....勾勒出一幅跨越兩界的鴻篇巨制,難怪師父要在自己的房間里畫那么長時間,她的這個局,布的可真大!
甚至于......在腦海最模糊的隱約處,二叔記得,師父好像最后化作了一只蝴蝶,扇動著美麗的翅膀消散在無盡的黑暗里,難道.....師父的真身,其實就是冥蠶,那所謂的冥蠶絲絹,不過是她吐的絲?到了最后,蛻化成碟,消失在不可想象的空間中?
這一切不是沒有可能,江曉蕓沒有心跳,蟲子.....是不是壓根就沒有心跳呢?她是冥蠶,冥蠶是陰間的東西,長得一副尸蹩模樣自然也不稀奇。既然是蠶,最后肯定要化作蝴蝶的,可為什么.....師父的真身不再陪自己了呢?難道.....真的只是所謂的利用嗎?
三年前就利用開了?師父和自己的相遇,并非偶然,那...三只母狼,會不會也是師父派來的?
難道說...三年的時間,師父和自己,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嗎?可既然如此,為什么又要留下一抹殘魂融于酒中,讓二叔服下呢?那華山陳摶老祖旁的小道姑,和冥蠶又有什么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