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話音剛落,順平也不由得心下一動,看向了正在小口抿著煙的泉雅。
聞言,泉雅正夾著煙的手頓了頓。只是看了眼虎杖,就繼續望著遠方未知的一點,直到煙前端星星點點的紅光要燒到末尾了,才將煙送到嘴邊吸了最后一口,然后手勢翻轉將煙尾彈到靜靜流淌的河水里。
殺人是個沉重的話題,特別是對于剛剛當上咒術師沒多久的虎杖來說。
雖然心里其實很清楚時間一長,不免會遇到一些邪惡的詛咒師或是其他情況,早晚有不得不下殺手的那天,但果然還是
這個事實一直在困擾著虎杖,尤其是在咒靈真人出現后,他發現不得不處理掉那些被對方的術式轉變成的改造人類時。
然而話一出口,看到對方的反應,虎杖悠人才突然從沉浸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發覺自己有點冒犯了。
誰會不知道黑手黨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呢,對方肯定比他還要再清楚不過了。正常的思維來說,若不是沒有更好的去處,沒人會選擇這樣的一條路。
更何況對方還與他年齡相仿,二人的處境卻完全不同。他至少還有著成功引導了他的爺爺、有著關心他的老師和同學,對方可能什么都沒有。
電影里,黑手黨里年紀小的成員很多都是自幼被拋棄,無依無靠,被組織里的人撿回去培養成了忠于組織的殺手。
他明明什么情況都不了解,就自以為是地問出來這么沉重的話題。
“對不起”
虎杖倏地起身,來到泉雅面前遮擋了他眺望遠方未知一點的視線,緊閉著雙眼鞠躬道歉。
直到感覺對方從草坪上起身了,虎杖才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對方接近的同時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將他的上半身推起來,同時來到身側。
為什么要道歉
“那個、那是因為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虎杖偏頭看著對方平靜如水的側顏,坦誠道。
殺過哦。不論是別人,還是他自己。
看到對方依舊坦然承認了,虎杖張了張嘴,眸光顫動,臉上浮現了摻雜著欲言又止、為難、不忍和憐惜的糾結表情。
由于剛才的那支煙自行燒掉了半根,泉雅又取出了一支咬在嘴里,拿出打火機“嚓嚓”地打著火星,金屬制打火機的微弱火光在他手下不斷跳躍著,由于空氣潮濕,火星每每剛打著便又滅了。
好不容易點上了,泉雅才如釋重負般地深吸了一口。
從剛才開始,順平也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就在氣氛莫名地有些凝固住的時候,從身后河壩上方的道路上傳來了一名女性的呼聲,打破了靜謐
“順平怎么在這里不回家”
聽到聲音,三人一齊回頭。
只見一位身穿黑衣黑褲、留著短發的女性正一手提著一兜子的菜、一手夾著煙順著階梯朝他們這邊走下來。
“媽媽”看見來人,順平的表情瞬間鮮活
了起來。
“好稀奇哦,是朋友”看到了順平旁邊的虎杖和泉雅,吉野凪有些欣慰地問。
“啊、這”順平露出了有些為難的神情。
“是哦,雖然才剛剛認識沒多久。”虎杖笑著欣然承認道,抬手打了個招呼,“伯母好,我是虎杖悠人”
吉野凪看上去很喜歡陽光開朗的虎杖,二人聊了幾句,虎杖風趣的言論就把她逗得笑瞇瞇的,“順平,你從哪里認識的這么有趣的小朋友。”
聊著聊著,吉野凪終于注意到了一旁一直低著頭不作聲的看上去有些孤僻的孩子,于是來到泉雅面前抽走他手里的煙“小孩子不要老抽煙,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