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泉雅后方,虎杖情緒低落神情糾結,他閉了閉眼,輕聲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做咒術師的時間一長,我肯定也不得不面臨著需要殺人的情況,就比如現在。”
泉雅將手中的刀刃放下,微微偏頭側目,默默地聽著。
“我一直希望這一天可以晚一點到來。”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虎杖緩緩握拳,“因為害怕一旦越過那條線,重要的人或事物、生命的價值什么的都會模糊不清的吧。”
“但是這算什么”
不是邪惡的詛咒師,也不是惡棍,只是因為再也轉變不回來了,就不得不了結了這些人。
抬頭看著前方的幾只被真人改造得七零八落的異形人類,虎杖面露不忍,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走上前擺好攻擊架勢,眼中漸漸燃氣火光,“雖然死亡是每個人終點,但人至少要迎接自認為正確的死亡,我不會原諒真人。”
“迎接自認為正確的死亡”。泉雅捕捉到了虎杖話語里的關鍵,眸光微閃,似乎是受到了啟發,他第一次思考了這個問題,并感到疑惑。
正確的死亡
對他來說,死掉就是死掉,從世間消失之后就什么都不剩了,正不正確有什么所謂
“由我來”讓他們解脫。說著,虎杖接近了改造人。
“好痛”
“嗚”
然而就在虎杖下定決心準備動手時,不知是不是被那只稍微恢復了些意識的改造人影響到了,其他改造人的眼神也清明了一點,趁著短暫的清醒,他們痛苦的嗚咽聲此起彼伏,“救救我”
虎杖腳步一頓,就在他要強忍著不適動手時,眼前的視線突然被遮蔽,泉雅走在了他前面,來到了最近的一只改造人面前。
改造人意外地沒有攻擊他,而是張開雙臂呈迎接狀跪坐在地上,“好痛救”
泉雅面無表情地將彎刀別回腰間,再次抬起手時,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小瓶無色透明的液體。
他動作算不上溫柔地一手攥住那只改造人的下巴微微用力,被迫讓對方張開嘴,同時將瓶蓋撬開、將那無色透明的液體灌進去了一些。
“那是什么”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虎杖愣愣地問。
泉雅先沒有理會虎杖,而是先后將藥一個個灌進了那些改造人的口中。完事后,他還有些嫌棄地看了看自己觸碰到那些改造人的手,在褲子上抹了兩下。
然后虎杖就驚訝地看見,那些改造人被對方喂了那不明液體后開始接二連三地栽倒在地上,原本痛苦糾纏在一起的五官松開,像是突然睡著了一般閉上眼胸腔起伏了幾下,安詳又迅速地死去了。
無痛死亡的藥。
回復完虎杖后,看著手中已經一滴不剩的空藥瓶,泉雅無所謂地丟棄掉,瓶子在地上彈動著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森之前給他配的藥量真不抗用,這么快就
用光了,看來下次還得再想辦法讓那個老狐貍多配出來一些。
“啊、哦”
剛剛發生的事情太快了,虎杖還沒太反應過來,直到對方和他擦肩而過、淡淡地與他對視了一秒后繼續朝著七海和真人的戰場走去,虎杖這才回味過來,內心被觸動到。
明明可以不用浪費這一看就很稀有的藥物、能很輕松地用暴力賜死這些改造人的,卻還是多此一舉
而且,應該是看出來了他還沒有殺過人吧,一開始就將他拉開了。
盯著對方只能稱得上是單薄的背影,虎杖抿緊了嘴,心中不是滋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