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了多久,隨著藥效的逐漸稀釋,泉雅在某刻恢復了一點意識。
身體的感官開始逐一復原。
腦袋昏昏沉沉,耳邊是忽高忽低嗡嗡的耳鳴,嘗試著動了動手指,感覺自己的雙手被死死地反綁在了背后,手腕被粗硬的麻繩勒得不過血,雙臂酸痛發麻。
泉雅發覺自己的身體正向后斜靠在某處,觸摸著身下,感受著觸感似乎是帶靠背的皮質座椅。
很快,嗡鳴聲消失,窸窸窣窣的硬紙張摩擦的聲音鉆進耳中,意識終于清明了大半,泉雅努力掀開了沉重的眼皮,頭靠在靠背上瞇著眼睛適應了室內白熾燈的光線后,從座椅里直起身。
“早上好,你醒得正是時候。”
坐在方正的賭桌前,泉雅循聲看向了左側正一副勝券在握模樣的a。a手中拿著幾張撲克牌,剛好將牌扔在桌上,牌面上是清一色的花色。
“方片同花順,又是我贏了。”
“”右側,費奧多爾不知何時被解除了身上的束縛,他已換上了平常的著裝,衣裝整齊,身披著厚厚的長披風,頭戴哥薩克帽,表情有些暗沉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牌。
桌邊,費奧多爾的籌碼只剩下了零星的幾個,而反觀a手邊,籌碼已經摞成了小山高。
面前的賭桌、桌上的紅酒、頭頂的水晶燈打量著四周的陳設,泉雅判斷自己正身處一間寬闊的封閉休息室。
“睡得怎么樣”由于一直在贏心情還不錯,a斜視向泉雅,帶著嘲諷意味哼笑道“像你這樣玩著黑手黨游戲的小鬼我的手下里有好幾個,那個無良的市井醫生想讓你當干部別開玩笑了。”
“雖說如此,你的狙法還不錯,也算有點實力在。”繼續道,a收回視線看向對面的費奧多爾,“而你,陀思妥耶夫斯基,去年策劃了海上游
輪事件,差點讓那些大人物葬身大海,你的能力實在是可圈可點。”
又繼續自說自話地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各方各面,a舉起桌邊的紅酒,故作客氣道“你們,要不要與我合作呢”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a的面上卻是說一不二的表情,同時手上多了兩個漆黑的項圈。
盯著那項圈,腦袋還因藥效的殘余有些倦怠,泉雅面無表情地歪了歪頭。
a想要策反港口黑手黨。
雖然一直將港口黑手黨當成靠山和保鏢,但是作為一個毫無忠誠心和道德底線的男人,他不愿屈居人下,一直暗戳戳地想要找機會謀反。
“從處境看來,我們似乎沒有拒絕的權利。”
將手中的牌倒扣在桌面上,費奧多爾抬手咬著指甲,視線飄向一邊,“唯一也許可以談談條件的人現在也被您綁住了雙手,我也貧血體弱,做不了什么。”
“呵呵,你說得沒錯。”
“雖然現在才提醒您很抱歉。”到這,費奧多爾話鋒一轉,伸手將扣在桌面上的牌翻開,“我看您一直在說話不忍打擾,但上一局其實是我贏了。”
牌面上儼然是清一色的黑桃。
同花順花色排名上,黑桃排在第一位,穩壓最后一名的方塊,僅這一局,a贏成一座小山的籌碼就要失掉大半。
“”看見牌面,沒料到自認為穩贏的賭局出現了這樣的反轉,a得意的表情稍微滑稽地扭曲了。
“不如再賭最后一局吧。”主動提出賭局,暗沉的神色褪去像是從未存在過,費奧多爾臉上的表情逐漸戲謔了起來,雙手交疊將下巴放在上面,一字一句地微笑道
“賭我們二人到底會是誰殺了您。”
聞言,a的小眼睛陡然睜大,起身提起桌上的紅酒瓶就朝費奧多爾的頭上砸去。
只聽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響,紅酒在費奧多爾的頭上炸開了花,說不清是酒還是血液的液體混雜著自他頭頂流下,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
“看來你們還是不夠明白自身的處境。”大部分臉被陰影覆蓋,a發狠道,抬起另一只手握拳。
隨著a握拳的動作,一直站在附近的兩名部下登時顫抖著跪在了地上,難以抑制地發出慘叫,幾秒后他們身體僵直,維持著跪地的姿勢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