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屋之鼠的臨時據點。
公寓樓層的監控畫面里,太宰在接通電話后,停止了進一步動作,從泉雅住所的門前離開。
“這個據點被找到只是時間問題。”摘下耳機,費奧多爾從大屏幕前的轉椅里起身,穿戴好披風和帽子后來到泉雅身邊,偏頭向他,“該走了。”
所以。
半晌后,月明星稀,前后方的退路都被突然到來的港口黑手黨的黑衣人們端槍堵死,廢棄倉庫街附近的一條幽暗深巷中央,泉雅看向旁邊始終泰然自若的費奧多爾,眉頭在巨大的兜帽下跳了跳,覺得無語極了。
所以,費奧多爾所謂的“幫幫他”,就是故意提前暴露行蹤,讓太宰離開他的住所順藤摸瓜地找過來
但問題是,他現在就在和這名喜歡搞事的俄羅斯恐怖分子待在一起呢,這不是在拆東墻補西墻嗎
察覺到了對方想要看好戲的惡趣味,泉雅視線的溫度冷了下來。
感受到了絲絲涼意,近處,目光迎上了泉雅兜帽下時隱時現的雙眸,讀出了對方眼神中的含義,費奧多爾擺出了一個略帶無辜的表情,攤了攤手,低聲道“有什么關系。”
“反正你也在計劃離開港口黑手黨,早晚要面對這種局面的吧。”
很好,你給我等著。
移開視線,抬手將兜帽壓得更低了,整張臉幾乎都隱沒在了陰影里,泉雅默默地記下了這筆帳。
前方巷口,黑衣人自中間向兩側退開了些,讓出了一條僅容一人通行的路,朝著后方來人行了個禮,太宰緩緩走上前,手中舉著黑漆漆的槍。
隔著晦暗的光線和空氣,太宰和費奧多爾的視線在半空中交錯了,二人無聲地隔空對峙了一會兒,氣氛卻莫名的平和,絲毫沒有緊張感。
“就當是初次見面吧,魔人費奧多爾,上次在游輪上沒有好好地打招呼呢。”
抬手率先打了個招呼,太宰露出了面具般的淺笑,聞言,費奧多爾也回報以禮貌的微笑,“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愉快的夜晚,港口黑手黨的干部,太宰君。”
視線移向旁側那正與魔人并肩站立著的黑色身影,無言地盯了一會兒,細細觀察著對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周身能透露出的一切信息,身高、體型、偶爾若隱若現裸露出的一點皮膚的膚色
太宰歪了歪頭,面具般的笑容逐漸斂去,試探性地輕聲問道“以及該怎么稱呼你呢,神秘的幕后黑手先生”
“呵呵”看著二人這有趣的會面,費奧多爾笑容漸深。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巷子里始終流淌著無聲的沉默。
比起言語,這無言的沉默更顯得鐵證如山,仿佛一把錘子要即將落下釘死事實。
天平的兩側,權重一點點地朝向一邊偏移,頭腦清晰地做著判斷,太宰的心也跟著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若組織的叛徒真是他所猜忌的那樣,不論對方的目的是什么,會造成的結果都
再糟糕不過。
太宰腦海中不自覺閃過前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時的一幕。那時,自己對面,紅發少年正眉眼有些糾結地盯著手中的牌,猶豫著出牌順序,因為想贏,時不時就要瞄上他一眼,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尋到一絲有跡可循的破綻出來。
“快出牌吧,撲克臉是對弈的基本素養,再怎么看我也沒有用的哦。”那時,只感覺對方做賊般時有時無的視線很有趣,他這么對對方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