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中華街和五條商量前往東京相關事宜的兩個時辰之前。
橫濱某條街道邊的不起眼老式電話亭前,將硬幣投入、快速地按下一連串已經有些生銹的數字按鍵后,泉雅拿起話筒放在耳邊。
伴隨著幾聲寂寞的“嘟嘟”聲后,通話連接成功,話筒那邊,由于電波不穩定,費奧多爾的聲音夾雜著電流的沙沙聲斷斷續續地傳入耳中“捂得那么嚴實做什么別擔心這一片的監控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維持著將雙目藏匿于陰影里的姿勢不變,泉雅動了動眼珠環視了一圈,剛好看到附近路燈上的監控攝像頭轉了轉后對準了他這邊的方向。
如今在港口黑手黨的全面針對性行動下,會面風險太大,費奧多爾為了暫避風頭也已經有一段時間門未出現在橫濱街頭。因此,自從在之前會面時聽到泉雅可以出聲說話后,繁瑣的信息交流就變成了更有效率的秘密通話。
“洗完了嗎”絲毫沒有放松警惕要把衛衣兜帽從頭上摘下來的意思,泉雅直入正題。
“洗完了還是那個賬戶,記得快點把余額轉出去不然很快就會被發現”
洗錢。
將a的各項黑色資產轉變為可用金額的清洗操作已經持續了很久。為了避免一次性清洗的金額過大被察覺,二人將a的資產細分成了很多批,如今這最后一批也終于塵埃落定。
“嗯。”簡單應下后,泉雅繼續言簡意駭道,“武器呢”
脫離港口黑手黨后的武器和彈藥獲取會是個問題,剛好費奧多爾有歐洲軍火走私商的渠道可以利用,解決后續火力不足的后顧之憂。
“也已經到貨了挑個地點吧。”說到這,話筒那邊的聲音頓了頓,“順便按照我們之前談的交易,我這邊已經完成了你提出的條件作為交換,是不是可以把那沓紙給我了”
是之前在a走私船上由泉雅先行下手收走的、a為了策反港口黑手黨而搜集的記錄組織異能者信息的紙質資料。
裝模作樣地思考了幾秒,泉雅這才開口“你說得對。”
“那么時間門地點”
于是隨便掃視了周圍一圈,目光偶然瞥見了路邊廣告牌上看上去新張貼不久、顏色鮮艷的祭典宣傳廣告,又看了看右下角的舉辦時間門,泉雅怎樣都好道“明天在橫濱舉辦的夏日祭”
反正。
泉雅抬手向下拉了拉兜帽,讓陰影覆蓋住他難以抑制輕微上揚的嘴角。他大概率是會帶著小咒靈拿了武器后就直接走人,根本也沒打算乖乖地把那份資料給對方。
一想到要背刺費奧多爾,泉雅并沒有什么心理負擔,反而有種大仇終得報的快感。
“嗯”話筒那邊傳來了輕微的噼里啪啦摁鍵的聲音,對方似乎是在查找地址,“那么明天晚上十點左右我會帶著武器過去”
時間門回到現在,中華街某
高檔餐廳內。
“明天晚上十點以后”
正在邊吃飯邊和泉雅商量著出發時間門,五條動作熟練地使用西餐刀切開了幾分熟的牛排,叉起一塊放入嘴中,有些囫圇不清道“我知道了,白天是要去和朋友道別”
“是別的事。”和五條標準的用餐動作恰恰相反,根本不在乎什么西餐禮儀,也一直不太明白為什么吃塊小小的牛排要這么費勁,低著頭,泉雅直接戴上手套將牛排拿起來一口一口地咬上去。
然而這離經叛道的吃法看上去竟并不野蠻,反而有種奇特的少年感。
頭一次見到這么吃牛排的,感覺挺有意思,五條舉著刀叉的手稍微停頓了片刻后才繼續進食的動作,同時閑聊道“所以,你就打算把昨晚那糟糕的臨陣脫逃當作是你們臨別前最后的記憶場景嗎”
“目前只能這樣了。”煩躁地閉了閉眼,泉雅發泄般地微微用力嚼著充滿嫩筋的牛肋脊。
他感覺自己沒有辦法把要離開的事情向這些人里的任何人說。
在制度森嚴的港口黑手黨,叛逃本就意味著他和這些人徹底站在了對立面,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論怎么開口都會給雙方帶來更多困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