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怕我反悔你可以立下束縛”
“太難看了。”不為所動,黑雅瞳孔向下俯視道“不過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留你一條命,交給高專審訊之后再做進一步打算。”
雖然沒有用束縛打動對方,不過聽見自己不會被在這里殺死后,羂索渾濁的眼底陡然一亮。
這樣也好
這意味著他不會死在這里,不會死在這里的話就還有機會,他有的是時間,只要不被在這里殺死的話
“騙你的。”
然而,戲謔的聲音再度響起,將羂索心中的算盤連帶著他最后的希望一起徹底擊潰。羂索身體不受控制地一顫,大汗淋漓地一點點向上看去。
只見那里,年輕的術師正居高臨下地微微揚著下巴,血液從鼻腔中滑落。
然而對方卻對這戰損不以為意,一手撩起額前因忍受痛楚而被冷汗浸濕的縷縷碎發
,另一只手則慢慢地伸向了他大腦的方向,語氣輕快地道
“拜拜。”
20xx年10月31日晚22:30,澀谷地下四層的地鐵站內。
史上最惡詛咒師,羂索,大腦被徹底摧毀。
確認死亡。
接下來,黑雅又費了很大的力氣,終于將魔虛羅送走。
眼睛已經不太清明了,地下重歸靜謐,伴著頭頂時不時噼啪閃爍著的燈光,黑雅身形搖晃地朝著通往地上的出口走了一會兒。
只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停下了腳步,轉而尋找了一個休息長椅坐了下來,神情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按照我們契約的內容。”他打了個哈欠說。
“按照我們契約的內容,一會兒我的身體就交給你。”他對一直默默地陪伴著他直到最后的異能灰影說,“記得變換樣貌,不要頂著這張臉,然后”
“你來親眼看看這個世界、親身感受一下這個世界吧。”
“這個世界我看得夠多了。”他又說,“接下來你來看看吧。”
黑雅身邊,灰影好像在和他并排坐在那似的,它說“不去見見他再走嗎。”
這個世界的泉雅。
“不去了。”黑雅干脆身子一斜徑直穿過灰影躺在了長椅上,頭發灑在地面上,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鈍感的光,“我想一直在他心中維持著風光的形象,現在這個樣子,嚇到他了怎么辦”
“可是”就甘心最后在這種地方,在這里
即便黑雅可以接受,但灰影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有尊嚴的。”在長椅上變換了個姿勢,好讓自己舒服一點,黑雅眼底平靜如水,看向未知的一點,不知在想什么。“要是這里有游戲機就好了,我想打把游戲。”
灰影開始喋喋不休地勸黑雅去地上。
如果它擁有實體,那恨不得第一時間將黑雅扛起來,扛到這個世界的泉雅面前,告訴這個世界的泉雅,對方到底為他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怎樣殘酷的代價。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這種地方,靜靜地等待著那刻的到來。
接下來的時間,在灰影使出渾身解數的不懈說服下,黑雅終于動了。他用手臂支撐起上半身來,掏了掏耳朵,表情不滿,“真啰嗦。”
見對方有了動作,灰影更加賣力地勸說起來。
“好啦好啦,都聽你的。”意外地對灰影撒起嬌來,黑雅沖它笑了笑,從長椅里站起身,孩子般的語氣“我會去的,我會去找他的,我這就要去啦。”
然而,就在黑雅站起來的下一瞬。他,闔上眼睛倒下了,好似睡著了的表情。
“泉雅”
移動到黑雅身體的正上方,灰影小心翼翼地喚他道。如果它有呼吸的話,灰影覺得自己現在一定要窒息了。
“泉雅”
“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