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失敗了,首領。”
太宰治有些意外,他將手中的羽毛筆徹底放下了,雙手交疊置于桌面上,在短時間內將泉雅從頭到腳淺淺地掃過幾個來回。
倒不是因為別的什么,只是因為今天,對方在話語中對他使用了完整的敬稱而不是和往常一樣沒大沒小地直呼其名。
在距離中央那張紅木桌不遠不近的位置站定,泉雅惜字如金地不再有下文,也沒有多余提失敗的是什么任務,他相信太宰治猜得到。
“這樣啊。”果然如他想的那般,太宰治了然地閉了閉眼,而后睜開,將視線停留在他臉頰上被什么鋒利物劃傷的一道細紅傷口上。
見太宰治盯著他臉上的劃傷看,泉雅順勢伸出拇指順著那道細長的劃痕蹭了一下,略微模糊了血污,似笑非笑地補充了一句“我沒有還手,武裝偵探社還好好的。”
“我知道。”說完這句話,太宰治表情如常地重新低頭瀏覽文件,只要他不想,那么沒人可以洞察到他的想法。“下去吧。”
片刻后,發覺泉雅依舊毫無動作地站在原地,太宰治頭也不抬道“還有事”
淺吸一口氣,抱著手臂將目光移到側方,泉雅動了動嘴“還沒派發新的任務,首領。”
這下,事務繁忙的太宰治是徹底察覺到泉雅的不對勁了,他暫且放下了手頭的文件,轉而將關注放在眼前的人上。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常常用盡一切辦法逃避或是拖延工作之人,有朝一日居然會一反常態主動給自己找“麻煩”。
感受到太宰治帶著探究的目光,不想解釋什么,泉雅只是道“只要別再像上次那樣的任務就好。”
接觸織田作的任務。雖然至今都不知道太宰治欲意何為,不過那都不重要了,因為任務已經失敗,從今天織田作和武裝偵探社的反應來看,他和織田作建立在立場之外的情誼應該是到此結束了。
隨之而來的是,泉雅不知從何時而起的無聊感更甚了,說不清是不是厭倦了這“
安穩”到永遠不會超出他預期的世界。
無聊。空虛。一開始只有一點,慢慢的,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漏了個洞的氣球那般,空落感越來越大,難以用他能企及的一切事物來填補。
這才讓泉雅想到了最初那時,他在要求異能用情感交換強大的力量時,對方有再三強調過,情感的缺失是代價。
就維持著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今天,甚至在剛剛稱呼太宰治時用了敬稱,懶得給對方添堵了。
至于為什么主動要求領命,原因也是如此。拜托,隨便讓他做點什么都好,只要能讓他暫時忽略這份無聊透頂。
“來處理一下這些文件。”太宰治的打量似乎是結束了,不過他最終沒有說什么,只是如此命令著,然后從座椅里站起身,看樣子是想要去到屋子深處的寢取休息一下。
泉雅一言不發地來到紅木桌前,當在看清文件上的一些文字后,身體微不可查地頓了下。
這些文件的級別是組織的最高機密。
意思是只有首領才有權限查看和批閱。即便再勞累,太宰治也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才對,還是說
想到這,泉雅抬眼看向太宰治,無聲地問詢。同時,他注意到,太宰治的手里有一本純白色、封皮上也沒有任何文字的薄薄書本。
接著,泉雅見太宰治示意他坐下。
坐哪放眼望去,偌大的首領辦公室中,能坐的地方也只有面前的首領椅。
明里暗里,太宰治的意圖已經不言而喻。
遲遲沒有落座,氣氛詭異地僵持了一會兒后,泉雅終于率先開口,可卻偏偏避開了重點,倘若無事發生一樣指了指對方手中的那本無字書籍“這就是「書」嗎看上去很普通。”
然而泉雅有些刻意的轉移話題并沒有讓氣氛好轉起來,稍微離遠了頭頂明亮的吊燈后,五官半陷入陰影中,太宰治眼下的青黑色更加明顯了,他只是平靜地看著泉雅,終于在準備說些什么時,仿佛一陣電流穿過了大腦,太宰治雙手撫上頭頂,吃痛地瞇起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