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與浮埃,漂亮的手骨握著筆刷,濃密纖細的睫毛垂落下一片淡淡的陰翳,俊美的容顏猝不及防的抬起,目光便這么防不勝防的對視上。
圓潤的唇珠抿起,嘴角向上翹起,形成一個客氣且疏離的微笑。
她聽到了自己內心的聲音原來,自己也曾注視過精市啊。
遺忘在記憶深處的畫面。
抿著唇,她回以一個輕笑,并沒有打招呼就被身旁的學姐拉著去看畫。
不知為何,被拉起的瞬間,她回頭看去。
鳶紫色的眼中流淌著溫柔,沐浴在陽光下的少年依舊溫和。
一張一合的薄唇,她好似聽見對方在說“早川桑”
“繪里學姐”
“繪里學姐。”
交織著的呼喚,記憶中的聲音和現實逐漸相交,又或者從一開始就是現實的縮影。
無焦距的目光逐漸回籠。
白紙上勾勒出美術社的雛影。
她偏過頭,和記憶中一樣的容貌。
“繪里學姐繪里學姐”無奈的輕笑,幸村又叫了幾聲。
陷入畫紙間的繪里終于回神,像個受驚的小貓崽,猛地抬頭,瞪著滴流圓的眼睛,濕漉漉的,滿眼無措的看著他。
憐惜的情緒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嘴角的笑意變得真切。
他動了動手指,最終克制住想要撫摸她臉頰的沖動。
畢竟,他現在只是個“學弟”。
無奈的笑了下,要不是知道破壞了繪里的劇情,對方又會生氣,他一定會撫摸上對方柔軟的臉頰,戳一戳上面的小酒窩。
目光往旁邊偏移,語氣不自覺低沉下來
“繪里學姐在走神嗎”
“不、”她尷尬的輕咳一聲,總不能說是自己想到了國一時期的精市,感覺那時候沒有交流過,想在想起來感到很可惜
這也未免太癡漢了。
這種事情說出來,總覺得是她在念念不忘。
面對繪里的隱瞞,精市的目光變得幽深,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變,繼續之前的話題“學姐可以幫我看一下畫嗎”
“啊,好,沒問題。”為了掩蓋自己的“癡漢”,而顯得更加慌亂,繪里內心唾棄自己。
幸村畫的是
少年少女的青蔥背影。
大片的留白下,穿著校服的少年少女站在高壩上。
看不見面容,只有一個淺淺勾勒的側顏,少女的長發被風吹起,她伸著手,少年在她手心處放著一顆糖。
遠景看上去模糊又朦朧,近景處確是兩只貓兒,其中一只端坐著,另一只頂著腦袋蹭著它的下巴。
叫人看到就不自覺微笑的畫作。
繪里心底默默贊嘆了精市的畫技,或許在畫畫一途,精市不算是天才,但總歸是有天賦的,他的畫中能看到“感情”的存在。
“我記得,幸村更擅長畫風景吧。”她問道,心緒重新變得穩定,目光落在畫上,“幸村的畫給人一種無限可能的希望感覺。”
張揚肆意,明媚陽光。
無論過去多久,精市就是精市,依舊是那個她記憶中的溫潤少年。
聽到繪里的夸獎,幸村感到開心,而他也從不會在繪里面前掩飾情緒,彎了彎眼,“學姐不好奇我畫的是誰嗎”
“是誰”明明心里知道答案,對上幸村的眼時,卻又鬼使神差的跟著問出來。
她覺得精市上輩子一定是海里的妖姬或者山上的精怪。
不然為什么,她每次都會被牽著走
被光照起的面龐,笑容很甜,他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繪里學姐,伸手。”
瞬間瞪圓的眼,真的很像貓兒。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