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真遺憾,這么冷的天,你要去哪里”
“回家。”我低聲說。
“剛才去了哪里”
“去看望朋友。”我想了想,多嘴問了一句“比爾現在怎么樣了”
他盯著我的眼睛說“擔心他嗎去瞧瞧他不就好了,我陪你”
我搖搖頭。
他眼中閃過笑意“看來你都聽說了啊,放心吧,黑加爾先生不會讓自己弟弟流落街頭的,再過一陣子,他就能回家了。”
“那就好,上帝保佑。”我側身說,“那么再見,祝您愉快。”
“再見你什么時候和我再見”他笑著逗我。
“再見先生。”我火燒屁股一樣跑了,幸而他沒跟上來,我聽到后面傳來他和朋友們的嬉笑聲。
第二天,灰蒙蒙的天空飄起了小雪。
今天是難得的休息日,爸爸和威廉都沒出門,父子兩個修葺了桌椅,通了下水道,還幫我洗了床單。
傍晚,我煮了幾個雞蛋,又烤了幾張餅。把盤子擺上桌的時候,門廊響起了敲門聲。
“來了。”我一邊解圍裙,一邊打開門。
然后我愣在了那里。
曾有無數個哭濕了枕頭的夜晚,我都夢到過這樣的場景,媽媽帶著貝拉回家了,我們全家欣喜若狂。
可今天這一幕真的發生了,我卻只能呆滯地看著門外兩個女人,腦海一片空白。
不過四年時間而已,我卻幾乎認不出她們了。
貝拉長高了,臉也長開了,看上去和丹尼哥哥很像,她充滿期待地望著我,神情中帶著一絲緊張。
媽媽站在貝拉身后,低著頭,根本不敢正眼看我。
她們都很瘦,幾乎皮包骨頭,外衣袖子上沾著斑斑污跡,手背和臉皮凍得發紫,有的地方皸裂流膿,這么冷的天連棉鞋都沒穿。
“誰啊快進來,都進冷風了。”爸爸的腳步聲傳來,然后戛然而止。
“你來干什么”他暴怒了,越過我把媽媽推出去,“滾帶著你的野種滾”
“爸爸。”我試圖阻止,他卻已經重重甩上了房門。
他喘著粗氣,在屋里來回走動“她還回來干什么那個婊子她還有臉回來帶著那個野種”
屋里安靜得像墳墓,只有威廉還有心情吃飯,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悠閑地吃掉最后一只雞蛋,他才幽幽地開口“那男人破產了,現在全家都靠他岳父接濟,怎么可能還養著她們,早兩個月前就不再管她們了。她們去了舅舅家,舅舅那個酒鬼更不會養她們,呵呵”
“你早就知道為什么沒告訴我”我問。
“我干嘛要說。”他看著我,綠色的眸子有點冷。
“天已經黑了,外面那么冷,她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