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臉色大變,緊張地站起來,仿佛很害怕似的。
我轉過身,看到邁克史密斯正站在不遠處,他點了一根煙,也不說話,就這么遠遠地看著我們。
赫德用極低的聲音說“已經很晚了,小姐你快回家吧。”
“可我還在等人”我猶豫道。
“噓噓,他過來了,別亂說話。”赫德緊張道。
邁克停在距離我們三步遠的地方,昏暗的路燈下,帽檐把他的半張臉都遮在了陰影中。
赫德以很夸張的弧度向他彎腰道“史密斯先生。”
“你還在這里干什么”
“抱歉我不會再惹事了。”
邁克輕輕嘆了口氣“我說你還在這里干什么”
赫德先生流出了冷汗,他捂著受傷的額頭連連彎腰“打擾您了,我們這就走。”
邁克又嘆了口氣,仿佛很無奈,悠悠地說“沒有你們,只有你。”
赫德神色復雜地看了我和邁克一眼,一語不發地沿著大道離開了。
邁克望著赫德離去的方向,吸了口煙說“我記得大概是三年前,有一個男人被一群人打死在了新城街頭,你知道原因嗎”
新城那么亂,死個把人是常事,但被一群人圍毆致死,聽上去有點怪怪的。
邁克的藍眼睛轉向我“他們管那種人叫玻璃,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嗎”
我想起那個咒罵赫德先生的無禮男人,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不相信啊”邁克笑笑說,“原本這種腦子有問題的怪胎是不能留下的,但酒客們喜歡他的音樂。”
我不解道“留下這是您的酒吧”
“是喬納森先生的酒吧,我們的勢力擴展到上城區了,附近的酒吧都被我們買下來了。”邁克的口吻有種說不出的諷刺感,“以后整個巴巴利亞區都將是喬納森的天下了。”
普國社會工人黨簡稱葳蕤黨,黨魁叫蘭斯特希爾頓,是個退伍軍人,黨派成員以工人為主,會議演講和活動大都在酒吧舉行,所以也能理解他們買下許多酒館的原因。
我正驚訝于這個消息時,邁克忽然彎腰湊近我“說起來,你剛才在干什么對個下流的黑鬼那么殷勤”
我移開視線說“赫德先生非常勇敢,剛才他幫了我。”
邁克又前傾身體“我也幫了你啊,怎么不見你對我殷勤”
“我也非常感謝您。”
“你的感謝是掛在嘴上的嗎”
“我”
“晚上跑到酒吧跳舞,還勾引男人為你打架,以前小看你了啊。”
我有些羞憤,口氣不自覺地生硬起來“這是我的事情跟先生您無關。”
“哦哦跟我無關”他拖著長聲說。
忽然他粗暴地扯住我的胳膊,把我拉進漆黑的小巷子里。
“你干什么”我驚慌地大叫起來,“放開我放開我”
他把我壓在墻上,一手捂住我的嘴,在我耳邊輕聲說“你信不信,我在這里上了你,路過的人看到也不會來救你”
“嗚嗚”我激烈地反抗起來,他卻更用力地壓住我,沉重的呼吸灑在我耳邊,我感到一陣惡心的同時,強烈的驚恐從心底升起。
因為他們幫助窮人,我就忘了他們曾經是多么可怕的一群惡棍,居然因為跟他們來往了幾次就放松了警惕。
我反抗不了,他實在太重,力氣太大了,淚水不知不覺模糊了雙眼。
過了一會兒,他放開我,把我扯回路燈下,口氣激烈地說“這個世界不是你這種小女孩想得那么簡單,回家去以后晚上乖乖待在家里”
我抽抽噎噎地說“我還要等阿瑞娜”
他嗤笑一聲說“她她把你扔在這里,又跑回去跟男人了,一看就是個風流成性的蕩婦,以后你少跟那丫頭來往你等著,我叫人送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