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著裸露的小背心和短至大腿的流蘇裙,臉上畫著濃艷的妝容,還帶著長至肩膀的毛絨耳墜,只是輕輕晃動了下身體,一股令人迷醉的香水味就從她蓬松的紅色卷發處傳來。
她的眼角有些皺紋,但皮膚白皙漂亮,脖頸像天鵝一樣修長優雅,漂亮的手指間夾著一根古雅的長煙斗,艷紅小巧的嘴唇輕輕吸了一口煙,然后緩緩吐出,琥珀似的眼睛迷離地望著擁擠吵鬧的人群,像個無聊又自得其樂的人。
讀書的時候,我很喜歡薩斯國的寫實派畫家拉斐爾,他曾創作了無數令人驚嘆的作品,畫家最喜歡畫紅頭發的女人,他把她們塑造的美麗、神秘,讓人一見難忘,我記得畫家的名作瑪格麗特的嘆息,就是一位紅發金眸的女人在幽暗的燈光下吸煙的場景,畫里的瑪格麗特是一名妓女,可是她美得讓人窒息。
一時間,我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很快,只愣愣地望著她的側顏。
“小美人,你在看什么”她吐出一口煙,歪歪頭看向我,眼神誘惑又迷離。
我忽然有些口干舌燥,手足無措道“抱抱歉”
“呵呵。”她輕笑了一聲說,“我今天聽到你唱歌了,所以特意來和你打個招呼,你唱得真不錯,十幾年前我剛剛站上舞臺的時候,也有一副黃鶯似的好嗓子,可現在不行了,人老了,不但圍著你的男人少了,連嗓子都粗糲了。”
她靠近我,把一口煙吹到我耳邊說“我叫阿格萊亞,光之女神,你叫什么”
“安妮,我叫安妮。”
“安妮這個名字太樸素了,想在這里混出點名堂,你得起個好聽的藝名才行。”
“我沒有要在這里混,我我是說,我只是來幫個朋友。”我被她逼得靠在了墻角里。
“是嗎真可惜,難為你長了一張這么漂亮的臉,如果你留下,也許會成為下一個臺柱,知道嗎劇團的臺柱女星比那些貴婦人也不差什么,數不清的珠寶首飾,奴仆環繞的豪宅,前呼后擁恭維你的人,你想要什么就有會什么。”
我愣愣地說“劇團的工資這么高嗎”
“哈哈哈哈”她大笑起來,下巴壓在我的肩膀上,幽幽地說,“你可真有意思,哪里來的小土妞啊。”
我有些羞恥地垂下了頭,她卻用指間挑起我的下巴,盯著我的眼睛說“我說的一切當然都是男人送的了,男人會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一擲千金,像你這樣的美人,就更是傾家蕩產都在所不惜了。”
“您別逗我了,我算什么美人,而且什么樣的傻瓜會為了一個女人傾家蕩產”
“怎么沒有,這個世上難道只允許男人玩弄女人嗎美麗的女人只要愿意,自然也能把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間。”她挑著我的下巴,讓我微微轉頭,然后把我背后的天鵝絨窗簾掀開一絲縫隙說“你瞧啊,那里就是獵場,不僅是他們的,也是我們的。”
縫隙外是一座燈火輝煌的大廳,巨大的水晶吊燈下,衣著華貴的男男女女正在舉行宴會。
阿格萊亞在我耳邊用蠱惑般的口吻說“對那里的男人們來說,你是一個貧窮但又迷人的少女啊,他們連夢里都是你的倩影呢。而對我們來說,這些男人非富即貴,不管搭上哪一個,你都飛黃騰達了。”她用煙斗指指點點道“那個抽雪茄的胖子是報業大亨馬文斯,那個老頭是地產商人吉斯特,還有連鎖百貨大廈的老板和有名的舊貴族斯科蒂沃”
“斯科蒂沃”一個姓氏忽然讓我心頭亂跳。
“怎么對他感興趣”阿格萊亞指著一位身材高大,金發碧眼的紳士說,“眼光不錯,他很帥是不是不僅出身高貴還是百萬遺產繼承人。”
“不,我是說他身邊那位女士,您認識她嗎”我急切地問。
那位紳士旁站著一位同樣金發碧眼、儀態高雅的女士,我在翻閱報紙時看到過她的照片,只是有點不確定。
“哦她是安竹拉斯科蒂沃,那位斯科蒂沃先生的姑姑,一個一輩子沒結過婚的貴族女人”
阿格萊亞的聲音逐漸遠去,我的心像爆炸一樣越跳越快,血液涌上頭頂,耳朵也轟鳴起來。
是她
弗雷老師提過的那位女爵她曾推薦過好幾個女學生進入了圣安慕斯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