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對準了一群人,那群人正在恭維一個金發藍眸的高個男人,他就是短短幾年時間里,隨著葳蕤黨勢頭一躍而起,成為巴巴利亞新貴的黑加爾喬納森。事實上,幾年前他不過是個小地方的混混,靠收保護費,放高利貸為生,而現在他掌控著整個巴巴利亞的葳蕤黨成員。
他和他的幾個兄弟都是典型的安大略人種,身高體壯,五官深邃,發色淺淡,說話時聲音低沉而有力,單單外表就讓他們很快融入了上流社會的圈子,瞧瞧這些對他們趨之若鶩的家伙們吧。媽媽也曾建議父親去聯絡一下這個黨派,但父親至今仍看不上那些下賤出身的泥腿子,他原話是這么說的,“不過是剛剛掌握了權利而已,竟然就囂張成這樣,誰知道再過幾年會是什么樣子,也許會像他們的迅速崛起一樣,很快就銷聲匿跡了呢。”
“卡梅倫先生沒來嗎”羅伯特問。
“他們現在斗得那么厲害,怎么可能來。”我說。
禮堂的舞臺被燈光照得通明,一個穿粉色絲綢禮服的胖女人唱了一段不知所云的歌劇后下臺了,周圍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接著,走上來一位穿淺藍色裙子的姑娘,她低垂著頭,也不與觀眾見禮,甚至看都沒看臺下一眼,就坐在了鋼琴旁。
我忽然發現這個姑娘的側顏有些漂亮,是那種一眼望去就把人吸引住的漂亮。
她有著白皙的肌膚和凹凸有致的身形,猶如金色瀑布一樣垂至腰間的長發,沒有任何飾品,卻在燈光下閃閃發亮。還有那如同藝術家繪制出來的五官,仿佛只在畫里見過的精致容顏,而那雙如湖水般碧綠的眼睛似乎有些慌亂,始終低垂著,卻讓人不由得生出些憐愛。至少我發現自己忽然移不開眼睛了,她好像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就把時間定格了,也把我的思維拉走了。
“這姑娘長得挺漂亮啊。”一旁的羅伯特低聲呢喃。
我們都沒說話,專注地望著舞臺。
很快又走上來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也很漂亮性感,如果沒有她身后彈琴的姑娘做比較,我也會稱贊一句尤物,而現在我只想讓她讓一讓,她把身后那漂亮小妞擋住了。
女人啟唱了一首月亮灣,音色挺美,可真正讓我動容的還是她身后那個姑娘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柔美極了,我忽然有種從骨頭到肉里都酥了一把的感覺,那聲音好像化作一只柔嫩的小手在我后背和胸口摸了兩下,讓人不由得戰栗起來。
當她唱著我靜靜地看著你,卻不敢走近你,我躺在你懷抱中,卻不敢抱緊你時,偶然抬頭看了眼臺下,神情中滿是哀愁和祈求,那雙如湖水般的眼睛閃閃發亮,仿佛噙滿了淚水,我忽然就喘不上氣了,心頭也微微發緊。如果她此刻就在我身邊,我一定
“她叫什么名字是狄修斯劇院的新人嗎”莫里斯愣愣地問。
“噓噓”羅伯特不滿道,“等會兒再說。”
這幾分鐘過得飛快,仿佛眨眼就結束了,姑娘唱完后,熱烈的掌聲響徹全場。
“她一定是新人。”莫里斯又說,“以前沒見過她。”
“急什么等會兒她一定會來宴會的。”羅伯特說,“你認識狄修斯里的經紀人吧,讓他把這姑娘介紹給我們。”
羅伯特說得沒錯,沒過多久,那姑娘就挽著一位先生出現在了宴會大廳,她一出現就吸引了大批視線。
莫里斯低笑了笑,用暗示的口吻說“呵呵,我總覺得過了今晚,她就要門庭若市了。”
“她挺可愛的啊,看上去有點緊張。”羅伯特說,“可惜了,這種場合不能主動找她搭話。也不知道她會被介紹給哪個蠢貨,可千萬別一個晚上就失了童真啊。”
“等一下,她干嘛呢”莫里斯瞪大了眼睛。
我驚訝地看到那姑娘忽然提起裙角,向著我們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