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海涅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沒有說話。
坐在吧臺旁的一個哥們拍拍海涅的肩膀說“別理他們,他們只想看好戲。這里的每個人滿17歲的時候,都會被安排去享受一下,這是喬納森家族的成人禮。不過你們兩個笨蛋也真是夠笨的,現在還是處,交個女朋友是很簡單的事吧。”
“那是因為他倆看上的女人都太難纏。”靠在角落里抽煙的邁克哥哥忽然幽幽地說。
從我記事起,邁克哥哥就生活在我家里,他比漢斯哥哥小一歲,比我們大四歲,人很聰明,外貌英俊,高大強壯,為人又風趣,大家都很喜歡他。
小時候我們管他叫邁克哥哥,后來才知道,他是我們的親哥哥,只不過是同父異母,他母親是父親的一個情婦,情婦死后,他就被父親接回了家。母親燕妮很寬容地接受了他,喬納森家族就是這樣,連異姓兄弟都可以互相交托性命,何況是流著相同血液的親兄弟。他對家族忠誠無二,對我們肝膽相照,所以他就是我們的親兄弟。
“我知道比爾喜歡那個叫莉莉安的小妞,海涅也有喜歡的姑娘了是哪個”三哥問。
海涅吞了口酒說“沒有,你別聽他胡說。”
邁克哥哥聳了聳肩,不再說話。
后來我問海涅“你有喜歡的人了,是誰我怎么不知道。”
海涅模棱兩可地糊弄過去,什么也不肯說。
直到有一天,我看他駐足街頭,遠遠地望著一個姑娘。
當看清那姑娘是誰時,我都想為海涅鼓掌了,佩服你啊,老兄,這種姑娘怕是再怎么追求,都不會看你一眼吧,別想不開了。
在新城這個小地方,有名的美女只有那幾個,而且永遠是男人們嘴邊的話題。不說那幾個風流的漂亮女人,單說莉莉安,自從她做了二哥的情婦后,也便成了居民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但有一個女人,她非常漂亮,卻很少有人談論她,似乎用調侃的口氣談論她,已經變得很不禮貌了。她就是愛蓮娜女士的女兒,我們的小學同學安妮納西斯。
有一次,一個哥們興沖沖地走進酒館,像發布一個大新聞似地宣布“老天,斜對面的雜貨店門口站著一個姑娘,她好漂亮,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有人瞥了一眼說“是她啊,愛蓮娜小姐的女兒。”
“愛蓮娜小姐竟然有這么漂亮的女兒,等會兒我要給我未來岳母敬杯酒。”
“切,你還是做夢吧,夢里什么都有。”
“怎么難道她已經嫁人了嫁給誰了”
店里的酒保忽然插嘴“納西斯小姐在上城區讀高中,聽她媽媽說,成績非常優秀,總考第一名。我女兒上中學了,她的老師們到現在還經常提起納西斯小姐,聽說那所貴族高校的免費名額非常稀缺,周圍村鎮里那么多男孩參加考試,卻只要了她一個小姑娘,真得很了不起。”
“哦”青年聳聳肩,在吧臺前坐下。
酒保又叮囑他“別去糾纏人家,街上姑娘多得是,你懂嗎”
“我知道了,啰嗦。”
所以人人都知道納西斯家有個漂亮的女兒,可即使風流成性的潑皮無賴,也不曾像調戲其他女人那樣在街面上調戲過她。喬納森家族的人就更不會了,我們信奉強者,信奉勤勞向上的品行,這些品行哪怕出現在一個女人身上,也照樣值得我們尊敬。再說這個安妮納西斯的確不簡單,黑加爾哥哥能搭上大銀行家并獲得貸款,全虧她引薦。
她和莉莉安很不一樣,無論你送莉莉安任何東西,她都照單全收,可是安妮納西斯,她當著所有人的面和莉莉安打了一架,不但把黑加爾哥哥送的禮物扔了,還把他貶得一文不值。我心想,這姑娘不過是上個學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太傲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