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很好,老師們不關注我,也沒有陌生人圍著我,我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不與任何人交流,這種日子很平靜,可沒過多久我就發現,自己竟然跟不上所學的知識。
教授們在講課時,經常會隨意提起某本書里的論點,同學們都一清二楚,而我連那些書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某一天,經濟法學教授講述契約論的時候,忽然點到了我的名字。
“安妮小姐,請您論述一下這個案例。”他說。
我戰戰兢兢起身,猶豫了片刻后,還是把那個連自己都覺得很不合邏輯的想法說了出來。
教授皺著眉頭聽完,冷聲說“可以解釋一下你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嗎”
我磕磕絆絆說出了自己的理解。
“為什么達到這種情況就等同于破產”
“因為課本上說”
“別提課本,你參照的標準是什么你考量的依據又是什么”教授接二連三發問,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咄咄逼人,“按照你的理論,契約人的自然支配權已經蕩然無存,又為什么要強行轉化契約人的義務”
“”
“你到底明不明白集合合作主義這個詞匯的含義你高中時沒有讀過富國論嗎”
“抱歉我沒有”
“既然沒有,為什么不去讀為什么明明不懂卻裝懂還要在課堂上做出荒謬的結論”
“”
“我很遺憾遇到你這樣的學生,這堂課你不用聽了,聽了也是浪費時間,請暫且離開教室。”
這次我沒能忍住,淚水像壞了閥門一樣不受控制,不管擦多少次都擦不干凈。
后來我像游魂一樣走出教學樓,飄蕩在寂靜清冷的校園里,又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里呆坐到日落。思想化作虛無,心臟停止跳動,我甚至感覺不到周圍冰冷的空氣。
回到宿舍后,我遇到了杰西卡,她滿臉驚訝地問“你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這一刻,淚水又不受控制地落下,我哭哭啼啼地說了今天的事。
杰西卡聽完,嘆了口氣說“親愛的,我不想說得太難聽可你覺得自己很委屈是嗎你說你找過那本書,可那本書太難了,根本連前幾頁都理解不了寶貝,你知道嗎這聽上去很像借口。”
杰西卡這么說,我更受打擊了,眼淚也流得更兇了。
“我知道法律很難,可你既然選擇了這個專業,就不要找任何借口。”她盯著我的眼睛說,“跟你同窗的那些男人都很厲害,我聽明妮說過,某些貴族出身的青年從小就在學校接受嚴苛的教育,自己刷鞋洗衣,自己做飯疊被,跟我們沒什么兩樣,甚至他們對學業有比我們更嚴苛的要求,我們女校只有區區十幾門課程,而他們閱讀之廣泛根本不是你可以想象的,據說某些貴族高中里,很多人會帶著一麻袋電池上學,就是為了苦讀到深夜,他們比你優秀,是因為他們已經付出了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