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晚凱蒂沒有回來,以后也沒有,像直接消失了一樣。
“我還沒給父親寫信呢,她就主動退學了,真是便宜她了。”明妮氣哼哼地說。
我們每天都在排演藍色湖,可矛盾卻越來越多。
珍妮小姐總想改劇本,今天給這個人壓縮一下對白,明天把那個人的出場刪了,這種矛盾在演出當天達到了頂峰,她和一位學姐在后臺吵了起來。
“你打扮成這樣想干什么”珍妮怒視著對方,氣到連聲音都變調了。
那位飾演村婦的學姐穿著華麗的絲綢長裙,畫著精致的妝容,簡直像一位要趕赴約會的貴婦人,她冷哼了一聲說“演出而已,我穿好看點不行嗎誰也沒規定村婦必須又老又丑啊。”
“你是個連孩子都餓死了的窮寡婦,窮寡婦能穿這么奢侈的裙子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珍妮一怒之下,口不擇言。
最近對珍妮小姐明嘲暗諷的人越來越多了,大家都說她脾氣暴躁,固執己見,容不得別人有半點反對意見。很多人在家里都是大小姐,住在宿舍里連女仆都不能帶,也許一時都彬彬有禮,維持著體面,可相處久了,矛盾就越來越深。
“你管得也太多了,這是我的事。”學姐嚷嚷道。
本來就吵得不可開交,還有人火上澆油道“對啊,我們洗干凈臉而已,也值得你大呼小叫。原著里女主角也灰頭土臉的,怎么不見你畫花自己的臉”
“你們早知道這樣,我是不會讓你們上臺的”珍妮暴躁地說,“既然如此,你們不用上臺了沒有你們,戲也照樣演”
“憑什么聽你的”學姐抱著胳膊冷笑,“以前的女學生會長可沒你這么霸道,因為你是女主角,所以你漂漂亮亮的,而別人都是乞丐,你以為這是在你家啊,除了你都是女仆”
“說的太對了,我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你管不著”
臺下已經坐滿了黑壓壓的人,從教授到學生都在等待開場,她們卻在后臺越吵越兇了。
最后,演男人的都摘了胡子,演乞丐的都洗了臉,演女性的,連飾演老婆婆的人都給自己補了個青春靚麗的妝。
等真正上臺時,更是完全走樣。
有人擅自更改對白,比如邪惡的鎮長。
“真是個美麗的女人啊”鎮長余韻悠長地說。
“是啊老爺,她真是個美麗的女人。”我說。
“怎么不見了她人呢”鎮長左顧右盼。
我瞥向她沒這句臺詞啊
“去找她,一定就在附近”于是本應立即退場的鎮長硬是在場上溜達了兩圈,還做出各種張望的姿勢。
我也只好跟著溜達,一同張望
可這根本不算什么,連女主角的戲份都被搶了。
作為一個老乞丐,明妮不但在女主角歡歌跳舞的時候,擅自加入進去又蹦又跳,還把本應是女主角的臺詞統統搶光了,雖然對劇情影響不大,但心地善良的女主角只能黑著臉強顏歡笑。
大家演得亂七八糟,但好歹維持到了結尾,鎮長被女主角殺害的場景。
當勇敢無畏的女主角高唱著“我將生命化作利劍”沖過來時,不知怎么的,珍妮小姐身體一歪,沒有沖向邪惡的鎮長,而是沖向了站在鎮長身邊的我。
變故發生在轉瞬間,我被她撲倒在地,嘴上“咯噔”一下,牙齒一陣巨疼。
我忙捂住了嘴,而珍妮小姐也捂著嘴從我身上爬起來,她臉漲得通紅,眼睛里淚光閃爍,連剩下的臺詞都不說了,扭頭奔下了舞臺。
臺下哄堂大笑,笑聲經久不止。
我也捂著嘴站起來,悄悄舔了舔牙齒,發現門牙雖然有點松動,但幸好還在,沒有磕斷,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忙粘好胡子,準備念臺詞。
臺下的笑聲太吵,我臉漲得通紅,好不容易想起了臺詞,指著前方說“都都跟我追上去”
觀眾席上卻傳來調侃“嘿那是你的初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