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治安法第十三章第三十五條是什么嗎”
“讓我想想流氓罪嗎哦有哪位狠心的小姐舍得把我送進監獄啊,我圍在她身邊像條小狗狗一樣,她會忍心踹我一腳嗎”
我煩躁極了,想馬上甩開他,卻看到校園中庭綠色的草坪中央圍滿了人,有人正站在石凳上呼喊著什么。
“昨夜葳蕤黨發動政變,總統先生退位了”
我擠進人群,從分發報紙的人手中搶到了一張報紙,報紙頭條就是昨夜的政變。
蘭斯特希爾頓和他的政黨不再滿足于游行和示威了,他們現在是國家第二大黨,并且在去年的選舉中獲得了執政黨的地位,可這并沒有滿足他們膨脹的野心。就在昨夜,他們的軍隊舉著火把包圍了市政廳,從深夜一直到凌晨。而破曉的時候,總統先生通過電報發表了退位聲明。
這分明是一場震驚世界的政變,而局勢明朗后,人民的感情卻明顯倒向了葳蕤黨,大街小巷、公寓樓房,甚至市政廳和公共建筑的窗口都飄著紅色的鷹旗,很多主流報紙也都流露出贊同的口氣,他們譴責總統在過去十幾年里政績敗壞,早就該下臺了,甚至大學校園里都看到了舉著紅色鷹旗的人。
第二天是鮑威爾教授的課,他在講述國際公法的時候偶然提到了法律是從屬憲法的強制性規定,誰知就被冷嘲了一句。
“憲法這個國家也配講憲法”
鮑威爾教授皺起眉頭,冷冷地說“是誰站起來”
杰米伊登從他的位置上站起來,直視著講臺上的男人“是我。”
“你呵很好,滾出去”
“您只有一句讓我滾出去嗎您是站在這里講憲法的人啊有人公然違背了憲法用政變奪取了政權而你只會讓我滾在這里教授著法律,學習著法律的我們就這樣沉默嗎當外面什么也沒發生,然后順從了一切”
鮑威爾教授的臉色越來越冷,甚至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他一字一句地說“給我滾出去”
杰米嘲諷地笑笑,抱著書本離開了課堂。
他離開后,教授像第一次給我們上課時那樣靜默了一會兒,犀利的藍眼睛掃視過每個人。
“還有人想出去嗎”他問。
教室里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很好,繼續上課”
這件事發生后,雖然到處議論紛紛,可人們也只是在議論而已,就像在談論著今天天氣很悶,可能會下雨一樣。甚至一周后都不再討論了,這件稀奇事從茶余飯后的閑談落入了舊聞。畢竟一切都沒變,連物價都沒波動一下,這根本不是什么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嘛。
周六的傍晚,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安妮小姐嗎我是阿加,您還記得我嗎我是薩沙夫人的女仆。”對方的聲音有些急躁。
“發生什么事了”我好奇她怎么會打電話為我。
“您能來一趟嗎我們夫人很不好”對方猶豫了片刻,抽抽噎噎地說,“自從裘恩小少爺去世,都一個月了,夫人每天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您是和她通信最頻繁的人,請您來看看她吧。”
我蒙了,呆坐在沙發上,腦海里一片空白。
裘恩死了這怎么可能
自從進入大學,我每天都很忙碌,已經很久沒和薩沙通信了,再次來到她家時,我發現整棟房子安靜地像墳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