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跑上前才發現,受傷的竟然是送布薩德一家穿過森林的兩個獵戶。
“薩斯國的駐軍開槍了。”一個肩膀受傷的獵戶說,“他們在邊境線設了鐵絲網,還拿槍掃射。”
“布薩德先生他們呢”我急忙問。
獵戶搖搖頭說“士兵用子彈趕人,大家都跑進了森林里。”
我和霍普先生對視一眼,都有了不詳的預感。
我們又在這里逗留了一天,除了黃昏時分,一個受傷的獵戶帶著一個小男孩走出森林外,其他人都絕跡了。
那個獵戶說起布薩德一家也是嘆氣“以前他們只打兩槍嚇唬嚇唬人,大家一擁而上就能穿越邊界了,沒想到這次他們居然開槍掃射。當時太混亂,有人被打死了,其他人像無頭蒼蠅一樣沖進森林里,我只遇到了這個男孩。”
那男孩是布薩德先生的兒子,黑發黑眼,只有六七歲大,一直哭個不停。
“你叫什么”我問他。
“我叫卡森。”他哭哭啼啼地說。
“你和家人怎么分散的”
“爸爸和奶奶中槍了,爸爸喊我們快跑,我跑進森林就迷路了”
“其他人怎么辦”霍普先生問,“能進林子找人嗎”
村人都搖頭,這座森林太廣袤濃密,獵人們進出也是沿著標記行走,在這種寒冷的冬天,迷失在里面的人只怕都兇多吉少了。
又過了三天,再也沒人走出森林,村民也進去找了兩次,但都無功而返。
最后,放棄希望的我們帶著小卡森離開了村子。
回去的路上,小卡森一直哭泣,哭累就趴在我懷里睡著了。
又是漆黑的夜晚,我們開車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本打算逃走的,沒想到全家的命都搭進去了,我早說過這行不通,他偏不聽。”霍普先生惱怒道。
我也一直沉默,幾天前還活生生的一家人,沒想到轉眼就喪命了。
“薩斯國怎么能開槍呢這不是謀殺普國公民嗎”霍普先生激憤道。
“他們有權向私自越過邊境的外國人開槍。”我說。
“布薩德先生太悲觀了,其實生活在哪里都一樣,根本沒人歡迎我們,還不如生活在普國,至少還有親戚朋友,雖然生活不方便,但總能堅持下去,外面更糟糕。”他說。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之前還四處勸大家離開呢,現在也不知道這種做法究竟是對是錯了。
“我們菲利斯民族是沒有家的民族。”霍普先生恍然道,“我們沒有自己的國家,所以到處流浪,哪怕在普國繁衍了很多代,哪怕為普國上過戰場,我們也永遠是外人,永遠得不到尊重。”
空氣越來越冷了,今夜沒有月亮,只有大片銀河貫穿夜空。
也許人和人是不能互相理解的,就像天上的星星的一樣,明明看上去很緊密,實際卻隔得很遠很遠。
不同的民族也一樣,因為語言文化習俗的差異,讓不同民族格格不入。而一個國家對一個民族來說是多么重要啊,如果我們是樹葉,隨著季節變化不斷發芽凋落,那國家就是埋藏在泥土下的根系,無論發達與否,都是繁衍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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