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來嘲諷我看笑話的”莉莉安有些仇視地望著我。
我又搖搖頭“我們從小就認識,可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就像我不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
莉莉安閉了閉眼睛,拍哄著嬰兒,不再說話。
“我猜測是你,沒想到真的是你,黑加爾先生不是給了你薩斯貴族的身份和一萬金普嗎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我問。
莉莉安自嘲地笑了笑,冷冷地看著我說“還說你不是來嘲諷看笑話的現在我這個樣子,你一定很解氣吧,你報仇了,要不我再跪下求求你,向你道歉”
“解氣看來你派人殺我的時候也很解氣。”
“現在就是你報仇的時候,不用再裝什么善良,你叫人來抓我啊”她激動地大聲說。
“莉莉安你別這樣。”漢克急忙跑過去,擋在她面前對我說,“求求你安妮,別告發我們。”
我轉身下樓,漢克急急忙忙追出來“你去哪兒”
“別擔心,我也有菲利斯親人朋友,所以不會告發任何人。”
漢克跟在我身后解釋“她原本不是這樣的,因為受了很大的打擊,她丈夫瘋了,竟然要殺了她和孩子,她這才逃出來的。”
我從報紙上讀到過卡梅倫的事,卡梅倫先生早就被槍決了,家產也被充公,可僅僅因為失去父親和家產,休伯特就瘋了嗎以至于要殺了妻子和孩子也許是莉莉安的過去暴露了,她做過黑加爾先生的情婦,她故意插足休伯特的婚約,她一個菲利斯人卻假冒貴族身份
這種種陰謀,足以摧毀受騙的人,尤其休伯特是為愛情才迎娶莉莉安的,那個傲慢、目空一切的貴族少年曾對我說,他不喜歡強人所難,享受愛情,也要講究你情我愿他說我這種女孩子不過是見的世面太少,將來就明白了
他說得對,我的確見的市面太少了,哪怕到現在也仍不明白。
我嘆了口氣說“你還是盡快送她離開吧,家鄉認識她的人太多了,去別的地方,她有薩斯國的身份,就不再是菲利斯人,可以正常生活的。”
漢克卻壓低聲音說“不行了,她跑出來的時候太匆忙,連身份證也沒帶,她本想補辦,我去打聽的時候卻發現她那個身份已經被家人宣布死亡了,所以她現在沒有任何身份,只能藏在這里。”
我無奈地說“那你要小心了,我從城里回來,那里挨家挨戶排查菲利斯人,鄰里舉報可以獲得大筆獎金,你把她藏在這里,一旦被發現,你就要坐牢了。”
“那怎么辦”他焦急道。
“我也不知道。”我搖搖頭說,“我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你說我有什么辦法。”
回去的路上,驕陽似火般炙烤著大地,空氣炎熱而干燥,暖風吹起漫天黃土。
新城這個地方十年如一日,仿佛永遠沒有變化,天空灰蒙蒙的,河水污濁長滿綠藻,大橋旁立著妓女
忽然,我看到一個認識的人。
幾個濃妝艷抹的妓女正嘻嘻哈哈地聚在河邊陰涼下,這個時間她們要開始營業了,正打水清掃門前的道路,朱麗葉姐姐就站在其中。
新城的女人都老得很快,有些三十幾歲的女人看上去像老嫗一樣,朱麗葉姐姐便是如此,她其實只比我大幾歲,可身上卻沒有一絲年輕女性的朝氣,雖然在笑,可那笑容并沒有多少歡樂的成分,就像掛了一張永恒的面具。
自從她住進大橋旁的一排小房子后,我就再沒和她說過一句話,可我始終記得自己跑去她家的那個午后。
我對她說,跑你快跑
現在,我終于明白她為什么不跑,有時候不是不想跑,而是跑不掉。
生活就是這樣,想活下去就不能思考,而一旦思考就活不下去。
兩天后,我回到首都。
從股票交易所取出了所有的錢,去年到現在已經一年了,我賺了將近四百金普,然后我開始尋找門店和倉庫,準備開一家肉食店。以前我幫了威廉哥哥很多忙,從進貨渠道到屠宰加工,甚至霍普先生家的制肉配方都一清二楚。我還跟薩沙上過管理、經營類的課程,也算知道注冊公司和經營納稅的相關知識,目前國家支持小商戶創業,只要有門面就能注冊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