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害怕,我們已經在地獄里了,結局怎樣都是命中注定,我不想把你們也都拖進來。”詹妮弗痛苦地說。
海倫娜拍了拍詹妮弗的肩膀,聲音溫柔而有力地說“還沒有到最后,說什么命中注定。我和安妮都沒有放棄,還在想盡一切辦法解決問題,你們又怎么能比我們先放棄呢”
我望著安慰詹妮弗的海倫娜,心想這還是那個在入學儀式上被欺負了就哭鼻子的內向女孩嗎我們真的好幸運,在前行的旅途中有這樣堅毅可靠的伙伴。
“那就這么決定了,我庇護在外,你庇護在里,我們一起努力。”我重重地點頭,然后轉向詹妮弗,語氣鄭重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要把我們工廠里的小孩子全偷渡出去,送去國外。”
詹妮弗一下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呢喃道“你說什么”
“我說要送走弗雷特他們。”我重復道。
一分鐘過去了,詹妮弗的眼睛眨都沒眨,呆滯地望著我,然而下一刻淚水盈滿了她的眼眶,她顫抖地捂住嘴,小聲問“真的”
“真的。”我點點頭。
她仍然不信,搖搖頭又搖搖頭,淚水滑落臉頰,連聲問“真的真的你能做到我的弗雷特他”
“我會把他送走,我向你保證。”我說。
詹妮弗不斷搖頭,捂著嘴嗚咽,忽然她撲進我懷里,壓抑著聲音痛哭起來“這是真的嗎我不敢相信,我不是在做夢吧”
一旁的海倫娜急聲說“這太好了,是有什么門路了嗎”
我點點頭,對她們說起我的計劃。
在陪著阿瑞娜去各所學校視察的時候,我注意到有些學校有學生出國學習的名額,有了這種名額就可以順利開具外國滯留簽證,其中有很多可以操作的地方,只要利用得當,我就可以把工廠里的小孩子一個個送去國外。
詹妮弗聽完后凝眉道“孩子送到國外后怎么生活”
“聯系寄養家庭收養,我和明妮在信里約定好了,她在西國接收孩子,然后再把孩子送去愿意收容菲利斯人的伯納國。”我說。
“雖然有了國外滯留簽證,可怎么送出普國呢路上的檢查怎么辦”海倫娜問。
“我以前幫助一家菲利斯人逃出過邊界,我們是做肉品加工生意的,把孩子藏在生豬生牛肚子里,一路運送出工廠和檢查站,進入車站后封進貨箱,再以出口商品的名義送上貨運列車,到了國外再找專人接手。”我說。
“這樣風險也太大了吧,萬一中間那個流程出錯,豈不是就暴露了。”海倫娜擔憂地說“還有你想過沒有,如果貨箱遺失,或者沒有被人接到,或者火車延誤幾天,那孩子豈不是會被困死在箱子里,想想都很可怕。”
我明白海倫娜的擔憂,其實這也是我所擔憂的,我嘆了口氣說“所以我們要制定更詳細周密的計劃,保證過程不輕易出錯。在有更好的辦法之前,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畏首畏尾就只有留在原地任人宰割的份。”
辦妥了工廠轉讓事宜后,我又拜訪了科隆先生,向他表達了我已經結婚且身份干凈,目前急于擁有一份政府工作的愿望。
至此,我從大學以優秀畢業生的名義畢業,并獲得了律師資格證書,精通兩國外語,速記寫稿通通不在話下,家族五代以內都是純血安大略人,這份資質比起許多男人也不承讓什么。之后我宣誓加入葳蕤黨,并獲得了官邸秘書的職務,隨侍在阿瑞娜身邊,處理關于外交、出行、講話、會面等等一切事物。
這一天,我真正踏入了權力機關,擁有了屬于自己的一小份話語權。
日復一日的努力和積累,蟄伏等待,是為了在需要的時候有厚積薄發的一天,有自己撐住反擊的力量,而不是在外界壓迫時,自己卻沒有道路可選,只能無奈地逃跑和認命。
我又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跑到朱麗葉姐姐家勸她逃跑的那一幕。
至此我終于知道了答案。
逃避不可恥,但逃避沒有用,無論逃避多少次,也終究逃不過人生逼迫你去面對的現實。
所以與其逃避,不如坦然面對,畢竟人生這場艱苦的旅行中,有無數勇者在逆風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