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苦藥湯子她已經喝了快一個月,現在看見就皺眉頭。
南宮云裳給她端過來,“皺眉頭也得喝。”
“哦。”
陶初一接過來,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隨后討來一塊飴糖。
“姐姐,我還要糖。”
南宮云裳嚴詞拒絕,“不可以,喝一碗藥只有一塊糖,不然要牙疼。”
姐姐喝藥的時候,明明也管她要糖來著。
“那好吧。”
陶初一躡手躡腳走向南宮云裳,趁她不備,猛的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啄完就跑。
南宮云裳捂著臉,羞惱之下追進了客房。
只在房里安生了一日,次日,陶初一又待不住了。她趁著南宮云裳去熬藥,悄悄跑到后院,果然在巖石上看見大雁。
“你很喜歡她想摸摸她”
寧雪雁回頭問道。
陶初一大力點頭,姐姐說這只鳥是大雁,她想摸摸和小八的手感有多不一樣。
寧雪雁在大雁身邊安撫,接著就讓陶初一近前。有了寧雪雁,這回她再伸手,大雁竟也不躲了。
“它叫什么名字”
寧雪雁非常驕傲的看著大雁,“我給她取名叫小雁。我十歲的時候,她落在我家院子里,好像是受傷了。然后我就照顧她,一晃,已經六年了。”
原來這寧雪雁是個小話癆,拉著她就喋喋不休,好像平日里沒人聽她說話一樣。
“我娘說,我生來與雁有緣。我出生的時候,就有雁群飛過,所以給我取名叫雪雁。”
寧雪雁突然托著下巴嘆了聲氣。
陶初一笨拙的關心道,“你為什么嘆氣”
寧雪雁看向她,搖搖頭,“你不懂。女子要走仕途是很難的,即便我書讀的再好,機會也遠不及兄長的多。我爹在我小時候常常夸我是神童,將來定能中狀元。可是我長大了,我爹又和我說,讀書是為了以后能更好的教育子嗣。”
陶初一撓撓頭,“你自己呢”
聞言,寧雪雁微怔,繼而釋然的笑了,“原來如此,我若想,便去堅持就是,管誰怎么想。陶公子,你當真不像個癡傻的,反倒是大智若愚。多謝”
寧雪雁開心的帶著大雁走了,只留陶初一在后院。
她忽而覺得腦袋有些疼,便想回屋去躺著,可走到一半就支持不住,倒在客房門口。
南宮云裳聽見動靜出來開門,當即就看見趴在地上的陶初一。
“初一初一你醒醒初一”
她拼命的將人扶起來,可剛扶兩步就扶不動了。她又想先去喚人來幫忙。
正待此時,她的手腕被抓住了。
陶初一睜開眸子坐起來,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樣子。
“姐姐不要擔心,我方才就是困了。”
眼見她像沒事人似的站起來,南宮云裳還是擔憂。
“真的沒事了嗎”
陶初一帶著她進到里間,把人按在榻上。
“真的沒事了,姐姐午膳沒有吃多少,我去拿著吃食給姐姐。”
南宮云裳想讓她休息,卻是晚了一步。
陶初一邁過門檻,眼中一片清明。這些日子,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次數也愈發頻繁。那個郎中的藥已經無法抑制某樣東西的蘇醒,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總得完成本該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