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陶初一拉下她的手,“好了,我不說了,不過姐姐答應過我,要答應我兩件事。這第一件”
說著,她拿出一枚玉璜,“第一件事,就是你我約定,若我的毒能解,就當姐姐的皇后。”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南宮云裳看著手里的玉璜,無聲嘆息著。初一和她一樣固執,決定的事便沒有回旋余地。
“好,我答應你。”
陶初一松了口氣,歪頭枕在她的雙膝上,輕輕蹭著。南宮云裳的手落在她的鬢發上,緩緩移動,撫摸著臉頰。
接下來幾日,南宮云裳照常上朝處理政務,而陶初一也稱病,始終待在景泰殿休養。
李太醫再來請脈時,終于探出她脈中真相。蠱毒發作次數越多,其隱藏性越弱。
陶初一唇色淺淡,呼吸清淺,讓人總覺得她什么時候就會飄走不見了。
李太醫瞪大眼睛,面露不可置信之色。他收了手,望向陶初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震驚之事有二,駙馬竟為女子,且脈搏沉重,早已入膏肓,非解藥不可救。而這些是他從未診出來過的。
眼見李太醫陷入自我懷疑之中,陶初一笑著解圍。
“太醫不必懊惱,影蠱前期確實有些狡猾多變,除去了解蠱毒的人,沒有人能診的出來。”
李太醫欲言又止,猶豫再三還是沒能忍住。
“您這樣,叫陛下怎么辦”
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想過。但她知道姐姐是個負責的君主,既然要了這個位子,就一定會當個好君主。
“如今,她得償夙愿,會是個好皇帝的。”
往后,她也許會在宗室里挑選一個繼承人,培養長大,再把皇帝的位子交給那個人。但是培養一個皇儲,非短時間內可以達到的,起碼十年起步。也就是說姐姐會在這個位子上至少守十年。
李太醫連連嘆息著,退下去開些鎮毒安神的藥,但并不能解決多大問題。
然而今日的陶初一感覺身體格外輕松,好像很久都沒有這么輕松過了。
她在書房里習了一幅字,隨即又去內殿等候南宮云裳下朝回來。
終于,她等到了要等的人。
“怎么不躺會兒”
南宮云裳早已換了鳳袍,穿著常服來見她。
陶初一起身,“我今日好多了,就想到處走走。”
聽她如此說,南宮云裳面露喜色,“那我們去梅林轉轉”
她為陶初一披上最厚的狐裘,兩人相攜出殿,來到重重紅梅之中。
梅香清冷,陶初一不僅駐足,在枝頭聞了聞。
“姐姐可知,梅花亦是能煮茶的。”
南宮云裳在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欣賞著花叢中的人。
“這好辦,讓櫻紅派人采些梅花回來晾干。”
陶初一擒著枝頭,小聲嘀咕,“也不知我能不能喝上。”
緊接著,天旋地轉,她毫無征兆的倒了下去,扯的紅梅枝頭掉落片片花瓣。
“初一”
南宮云裳跌坐在地上抱住她,一群宮女侍衛沖上來將她們圍住。
“請太醫快去請太醫”
南宮云裳聲嘶竭力的喊道,入手處是濕的,周遭漸漸被血腥味兒充斥。她抬起手,滿眼皆是掌間的鮮紅。
陶初一吐出大口的鮮血,染的胸前一片全成了紅色,人也逐漸沒有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