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里又待了會兒,出了薈萃樓要回中書令府,她才剛下樓,一旁待著的侍衛上前道“主子,您答應了她,咱們帶來的人中,也沒人長了翅膀或是會遁地術呀。”
平江王瞥了他一眼“你忘了,我的愛駒野原能日行千里,連趕數日路而不疲累,讓人馬上徹夜不停趕往蜀地,再騎我的野原來上京城。”
他吩咐完就要走,侍衛急忙上前“主子,野原不是不能來上京城嗎它是”他話未說完,平江王打斷“到上京城外時,你去接上便是。”
侍衛不語了。
容溫坐上馬車在長安街上行了有一刻鐘,剛轉入青槐街,馬車突然停了,容溫聽到云燭的聲音響起“何人攔路”
隨后是一道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說著“我要見馬車里的人,讓她出來。”他說完,上前走了幾步。
容溫思忖片刻,已聽出這聲音是誰的,在云燭正要拔劍的時候,她推開了車門,看著站在馬車前手拿竹棍的人,皺眉道“尋我何事”
祁秉是容溫繼母的娘家侄子,身量不高,生的一副欠揍的輕挑模樣,對著容溫呵了聲,冷冷道“你跟我到這邊來,我與你說。”
容溫眸中帶著厭惡看了他一眼,隨后又垂眸看了眼云燭手中隨時要拔出的劍“你若再要擋路,不知還有沒有命活著與我說。”
云燭極為配合的拔出了劍。
祁秉咽了咽口水,神色間既怕又逞能“容溫,我此次來上京,是帶了你父親的書信的,他讓你求顧家幫我擺平一件事。”
他并不遞給容溫所謂容肅山的書信,只是這么隨口一句話,容溫不欲理他,只道“我與你根本就不認識,幫什么”她說完,對云燭道“咱們走。”
話落,祁秉直接伸開雙臂攔在馬車前,張口就道“你若不幫我,我就把你從揚州逃婚出來的事給說出去,還有,還有顧家以權謀私讓揚州知府逼迫我祁家退婚之事,我都給宣揚出去。”
他話落,不等容溫開口,也不等云燭去收拾他,不遠處傳來嘚嘚的馬蹄聲,容溫湊在車窗前去看,趕車的竟然是凈思。
顧慕從馬車內走出來,先是看了眼容溫,隨后目光落在祁秉身上,適才云燭拔劍都沒把祁秉給嚇倒,這會兒顧慕一襲墨色寬袍錦衣朝他走過來時,卻是讓他一個后退摔倒在了地上。
祁秉咽了咽口水,他的小廝想要去扶他起來,卻又不敢,直到顧慕走至祁秉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嗓音冷徹“適才說了什么”
祁秉在揚州見過最大的官是揚州知府,他來上京城見到的最大的官是他母親的遠房親戚,這會兒在真正的上位者面前沒了底氣。
可有些人就是又慫又愛逞能,嗓音都是顫顫的,還指著馬車里的容溫“她,她本是我的未婚妻子,逃,逃婚了。”
顧慕看著他指向容溫的那只手,抬起腳下的鹿皮長靴,漫不經心的踩了上去,一時間,祁秉疼的嗷嗷直叫,可他的叫聲越響,腳下的力氣就越重。
直到他聽到他的手骨碎裂,那上好的鹿皮靴還碾在他掌心,而眼前之人神色間帶著薄怒,深邃眸光似利劍,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青槐街在一陣鬼哭狼嚎后,安靜了片刻,容溫坐在馬車里,有些怔愣的看著這一切,直到顧慕走至她的馬車車窗前,容溫喚了聲“二表哥。”
顧慕只是看著她,容溫又問“二表哥是去哪了怎會也來了這里。”她想著,應是顧慕知道了她來見平江王,所以,是來找她的
她的思緒停在這里,聽顧慕道“萱陽公主昨夜便邀了我進宮,赴約回來正巧趕上。”他語氣平和,卻讓容溫覺得有些不對勁。
只一旁的凈思看的睜大了眼,公子何時進宮了他們不就是剛從府上出來,來找表姑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