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見她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玉珠處,冷白指節微頓,抬手遞給她,開口道“時下女子都喜在腰間佩戴這個。”
容溫輕疑了聲,隨后搖頭道“既是萱陽公主送給二表哥的,怎能再給我。”她默了默“我只是看上一眼,并不喜歡。”
馬車內靜了一瞬。
顧慕骨節分明的手也在容溫身前停住,隨后,他極自然的又收回在身前,繼續在手中擺弄著一顆顆透亮的玉珠。
雖然他未有言語,容溫卻覺得他身上透出的氣息變得溫和了些許,與適才不同,她眼眸中帶著些許不解看了他一眼。
顧慕神色平和,說道“既是她送與我的,是不該再給你。”他垂眸觀著容溫的神色,她秀麗的眉有微微的蹙緊,烏黑的睫羽顫了一下又一下。
本是放在腿上的手被她收進了寬大衣袖中,似是在掩飾著什么。
昨夜里萱陽拉住他的衣袖,而她未有絲毫不悅,甚至與太子去了一旁,留他和萱陽在一處而讓他心中生出的無奈與不悅瞬時之間,如清風吹薄霧,不見了。
這是顧慕從未有過的情緒,昨夜里來的很快,今日一直未散,就連用早膳時他都怕他會對她表現出來,而影響了她的心情并未與她一同用早膳。
而此刻,不過她的一句話,這些細小著微的舉動,就讓他壓在心間的這些情緒全然不見,顧慕在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可笑。
而他又抑制不住的受這股由心底滋生出來的欣喜所控,溫聲與她道“若我收了她的東西讓你心中不悅,我可再還給她。”
他眸光深邃,一直落在容溫一張略施粉黛的清秀嬌靨上,心底的某種思緒瘋漲,明明從前他是見不得她不開心的,此時,她的情緒越重,他心底越是生出歡喜。
容溫抬眸與他相視“二表哥既是收了人家的東西,豈有再還回去的道理,我沒有不悅,”她頓了頓“二表哥不必顧慮我。”
容溫說出口的這些話雖不全是真心,卻也作不得假,尤其是在昨夜陸硯與她說過那些話后
,她就更不在意了。
可聽在顧慕耳中,似是她的不悅更為明顯了。
他神色舒展,嗓音噙了笑意,與容溫解釋“日后都不會了,不會見她,更不會收任何別的女子給的物件。”
他話說的認真,容溫下意識咬了咬唇,有些猜不明白,她都說了她沒有不悅,為何他又這般解釋
容溫正不知如何回他的話,瞧見顧慕看向她收在袖中的手,她似乎有些猜到了。
他以為她生氣了,就連適才說的沒有不悅都是在與他慪氣容溫無奈嘆了下,她適才在想祁秉的事,所以眉眼間有些不悅,她把手收進袖中,實在是今兒出門的時候葉一忘了給她拿湯婆子,如今很快就要立冬,她的手有些冷。
容溫不再想其他的事,認真道“二表哥誤會了,我真的沒有不悅,不過是個物件而已,沒關系的。”
她這會兒的神色,明朗而舒展,顧慕無法再自欺欺人,他嗓音不可抑制的變得沉了幾許,重復著她適才的話“物件而已。”
容溫不想與他再說這件事了,轉了話頭提起去薈萃樓里見平江王的事,她溫聲道“今兒晌午表哥來府中找我,與我隨口說了句,平江王或許與匈奴早有勾結,不過他只是猜測,待他離開后,我仔細想了一番。”
容溫說起這些事來,神色語氣皆認真“年前我與平江王世子同坐一輛馬車時,見他時常拿起一只木匣子翻看,是以,他死后我就把他的那只木匣子帶了出來。”
“當時是想著,里面應該是些值錢的東西,那會兒葉一她們不在身邊,我想用來做盤纏護自己的,后來我看過一回,里面不過是些稀奇的小玩意,還有一些畫冊。表哥與我說了平江王與匈奴或許有關系后,我又讓葉一找出來看,發現匣子里面的東西有很多來自北疆匈奴所居之地。”
而且,她回想起那會兒在馬車上迷迷糊糊聽到的一些話,好似是有一人對平江王世子說“咱們這都趕了一月有余的路,若是騎上王爺的愛駒怕是日就能到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