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沉魚靠在門框上沉默著抱臂看她,半晌后悠悠地不答反問“休息那一日,你是想回沉山還是九元界”
這個問題將扶諾問得愣住了。
上次界主師尊將她從魔界帶走時是說帶她回家,那九元界算是自己的庇護所了。
可沉山也是自己的老巢。
怎么總感覺歲沉魚這話是在問“如果我跟你媽離婚了,你是要跟爸爸還是媽媽”似的。
可說到底自己與歲沉魚還算不上那么熱絡,怎么就聊到這份上了呢
對啊
扶諾狐疑地抬頭又看了一眼這個漂亮狐貍,頭微微偏了偏,總覺得他這姿勢特別像之前在九元界時的界主師尊,界主師尊也總喜歡靠在他那屏風上看戲。
此時兩人的表情好像都重疊了。
這不就是在等著看她如何選擇,給他樂子嗎
“那我跟界主師尊還是要親一點的。”扶諾實話實說,“我醒來都沒見過你。”
歲沉魚笑意淺了些,說不上是生氣,只揚起語調問“那為何總是想著要見我”
扶諾眨眨眼“因為你是這世上唯一跟我有牽連的人。”
這話一出歲沉魚眸色變深了許多,短促笑了一聲“牽連”
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自嘲。
“不過你平時都住在哪里呀”扶諾對這個還是很好奇,“九元界的傳音符對你也有用嗎我要找你怎么找”
歲沉魚雙眸微動“不必尋我,昊陵heihei
話還沒說完,眼前的貓崽頓時就消失了。
像是一場憑空的幻影。
窄小的包間內只留下歲沉魚一個人,他微微側頭聽到旁邊九元界弟子的說笑聲,眉心輕壓,滿目郁氣。
牽連
他活了這么多世,從未跟誰有過牽連。
九元界界主、上古大妖。
聽著多令人忌憚。
實際上在這些人的世界中,他連個路人不如,好像總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只能做一個旁觀者,進不去也逃離不得。
他喜歡讓自己變得華麗,可即便如此,過去的每一刻即便是活生生站在那里,好像也沒人會在意。
那些人眼中的世界與自己好像有一道屏障,他只有活在別人的口中,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界主,妖王。
所以這么多世過去,他早就習慣了自己在這個世界可有可無的狀態。
直到那只貓崽出現。
她不僅活了,還有了自己的名字。
說是這世上唯一與自己有牽連的人,跟他說沒有盼頭的以后。
許久后歲沉魚才緩緩直起身子走出包間的門。
另一邊,扶諾遠離本體太久,這會兒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只能回到貓崽體內,她一回來就著急往外走,還沒跟歲沉魚說完話呢。
可是還沒跑到門口,目光之中便晃入一抹鮮艷的紅色。
原本正在說話的包間內也倏忽一靜。
扶諾抬起頭,順著那漸變的紅看到一雙似笑非笑卻格外深邃的淺瞳。
陸無暮最先回神,起身打量著門口的陌生男人,總覺得這人身上的氣息有些危險,警惕地問“閣下是”
門口的歲沉魚并沒有回答,目光直直地看向里面還在發呆的貓崽,語調含笑“過來吧。”
有關扶諾幾人頓時起身將小貓護在身后“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歲沉魚微微瞇眼,“我找我的貓也輪得到你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