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醒搖頭,“反正也要洗澡。”
“那不行,會生病的。”孟新竹堅持要把外套還回去。
周醒不接,站雨里看她,抹了一把臉。
司機師傅兩手搭在方向盤,扭頭,“你倆都躲衣服下面不就行了。”
他真想不通,這很難解決嗎
“不合適,她是我嫂子。”周醒一本正經說。
司機師傅“啊”了聲,“那又怎么樣,不都是女人”
孟新竹從車里鉆出來,反手關閉車門,手臂撐開外套罩在周醒頭頂。
“這不就完了。”司機師傅把臉湊到副駕窗邊。
“走你的吧。”孟新竹說。
拖著行李箱跑不快,進小區還有一段路,雨勢陡然兇猛,還沒上平臺,褲子和鞋全濕了,頭頂的外套也開始往下滴水。
兩人湊得很近,周醒偏過臉,她額發被水沾濕,凌亂貼在腮邊,耳后長發貼著脖頸調皮鉆進毛衣里去,同戒指項鏈纏繞在一處。
雪白,刺目。
察覺到身邊人視線,濕漉的睫毛撲簌兩下,孟新竹轉過臉。
周醒飛快躲閃,做賊心虛,一時心跳劇烈。
空間狹小,逃無可逃,潮濕馥郁的香氣若有似無撩撥,周醒攥緊了行李箱拉桿,“竹子姐,要不我們淋雨玩吧,反正都濕透了。”
顫抖的聲線被喧囂雨聲掩蓋。
孟新竹沒太明白,“什么”
周醒丟開行李箱逃進大雨里,“來淋雨玩吧春雨貴如油呢接風洗塵,正好洗洗。”
已過了驚蟄,春雨貴不貴的孟新竹不知道,只覺得疼,雨點像無數個小巴掌拍在臉上,眼睛都睜不開。
暴暴總有些突發奇想的鬼點子,充滿好奇心和求知欲,孟新竹自覺是木訥無趣的人,也容易被說服,她說淋雨,就同她一道淋雨了。
“大不了進醫院唄。”
周醒跑進小區,平臺上撒歡,雨里蕩秋千,如脫韁野馬。
孟新竹拖著她的行李箱跟在后面,做不出太出格的舉動,只這樣站著淋雨,已經感覺非常瘋狂。
如果讓周凌知道,肯定要說她的。
“竹子姐,來蕩秋千,平時你肯定玩不著,都被小孩子占了,今天趁著他們不在。”
孟新竹猶豫,最終還是沒有抵擋住誘惑,周醒推著她后背在雨里蕩,這感覺好奇妙,身體失重時,感覺快要飛起來,變成一只雨燕。
十五分鐘后,兩人渾身滴滴答答站在電梯里。
轎廂緩慢上行,空氣安靜,孟新竹略感到局促,不由側過臉。
周醒抬眸,兩人視線意外相撞,短暫驚愕后迅速分離。
四肢冰冷,心口微微發燙。
“好玩嗎”周醒先開口打破尷尬。
她低頭抿唇,安靜兩秒后抬臉望來,眼尾彎起愉悅的弧度,“好玩,我好多年沒蕩過秋千。”更沒在雨里蕩過。
“以后再帶你玩別的。”周醒松了口氣,抬手擦把睫毛上的水,“我這次回來,應該就不走了。”
“真的”孟新竹驚喜出聲。
“真的。”
“你回來了,我高興的,那你以后要常常來找我玩。”
毛衣濕透了,掛在身上很重,電梯里倒也不覺得冷,孟新竹低頭擰了把衣擺的水。
“只是你堂姐要下班了,我們得快些洗澡,收拾干凈,不要讓她發現。”
她說話總是慢吞吞,調子軟糯,獨特的嗓音在密閉空間內來回撞擊,酥酥麻麻鉆進耳朵,像小貓爪子撓得人心癢。
這句單拎出來聽,感覺怪怪的,似在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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