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負你”周凌挑高眉毛。
“你難道沒有。”孟新竹胸腔劇烈地起伏,“我給你做飯吃,你嫌棄我身上有油煙味,我酒精過敏,不能陪你參與應酬,你就再也不帶我出去,這些難道不是在欺負我”
“油煙味油煙味,又是油煙味。”周凌眉心擰起厭煩,“你能不能別老是翻舊賬。”
話落,她忽地想到什么,表情極速變化,精致五官翻擠出濃濃的嘲諷,瞬間變得丑陋,“你是不是忘了,你那天不是為我做飯,是為周醒做飯。再說喝酒,你明知道自己酒精過敏,還跟人出去喝,你當時心里在想什么,恐怕只是自己知道,我就懶得揭穿了。”
“我在想什么”孟新竹臉頰漲紅,被羞憤填滿。
“一定要我說得那么清楚,是吧。”
周凌兩三步走到她面前,毫不留情揭露道“從她到家你就開始不對勁,瞞著我出去,不接我電話就算了,我到跟前,你還是對我不理不睬,下午出門連聲招呼都不跟我打,你是不是當我瞎,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我跟你說了你會讓我走嗎你說不限制我的自由,那你為什么要追來,故意找我不痛快。”
情緒翻涌如海嘯,瞬間將她淹沒,眼淚洶涌漫出眼眶,孟新竹激烈控訴
“你總是不顧及我的感受,你總是那么自以為是,你一面嫌棄我,一面又向我索取,你把我當什么我也是有感情的,有血有肉的你跟朋友去看電影,都不叫我,就因為我之前說過一次,我不喜歡那個片子,你就永遠不帶我看”
“對,你有感情,你感情特別豐富。”周凌打斷她,對她提出的問題完全忽略,尖銳譏誚道“你的感情多到用不完,要分到周醒身上去,是吧不愿意跟我看,就愿意跟她看。”
“我和她什么也沒有”
孟新竹痛苦地流淚,“我們沒有做什么,你為什么要冤枉我,為什么要把兩個問題完全混淆。”
周凌冷笑,“做沒做你心里清楚。”
“你覺得我跟她做了
什么,你來檢查”孟新竹扯開衣領,毛衣開衫變形,露出領口雪白的一小片皮膚。
周凌視線落在那處,死盯幾秒,隨后緩緩上移,定在她的臉,“你把項鏈摘了。”
項鏈孟新竹呆愣半秒,抬手去摸,鎖骨處空落落。
她想起來了,昨晚洗澡的時候摘下來,后來她們吵架,她離開房間去找周醒,之后就一直沒戴。
孟新竹轉身奔向衛生間,果然在盥洗臺邊找到項鏈,小跑回周凌面前,“在這里。”
她說著就要重新戴上,周凌抬手一掌拍飛,鏈子上掛的鉆石戒指咕嚕嚕滾到床底下。
孟新竹不可置信看著她,驚愕睜圓了眼睛。
“不喜歡戴就別戴。”周凌冷聲。
“我只是暫時忘了。”孟新竹慌忙要去找,“我以前也常常忘記,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凌擒住她手腕,“丟了就算,反正你也不喜歡戴,不然怎么一定要串成項鏈。”
“我沒有不喜歡。”孟新竹無奈,“我跟你說過,因為做家務不方便。”
“這不是理由。”周凌扔開她手,“不要再編造這些拙劣的借口來哄騙我,我沒有你想的那么蠢。”
跑丟的戒指,孟新竹不想去撿了。
被甩開的手像個響亮的巴掌落在她臉上,相比戒指,她滿地零碎被踐踏的尊嚴,才該好好收撿收撿。
她無力一聲笑,“你覺得什么才是聰明的理由。”
“你心里清楚。”周凌又說回前話。
“我不清楚。”孟新竹垂手站在原處,覺得很累,不止是身體的累。
無休無止的爭吵,毫無根據的懷疑、猜忌,讓她身心疲憊。
連日重壓,反反復復,她受盡折磨,想不通她們之間怎么會變成這樣,當真全都是她的錯嗎
“不算上學的時間,我們在一起七年,我對你怎么樣,你很清楚。”
周凌高居在審判庭之首,又如同一位救世佛陀,恩威并施“就算你真的對周醒有好感,也是暫時的,我允許你一時行差踏錯,在觸及底線之前。但我必須要提醒,你不能致我們七年的感情于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