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偷偷下了場小雨,遠方山嵐起霧,白煙裊裊,近前草木含春,吐露新芽。
種下的小花苗緩了一夜,又淋過雨,微風里精神抖擻。
退房時,三人在前臺碰面,周凌和孟新竹對視一眼,彼此無話,周醒自覺上前收尾。
“坐我車走吧。”周凌提著電腦包站在門口,“阿嬤吩咐的。”
周醒順了前臺兩顆薄荷糖揣兜里,第一時間看向孟新竹。她是怎么樣都行的。
辛苦阿嬤一把年紀還成天為她們這些破事操心,昨晚給每個人都打了電話,勸的勸,哄的哄。
周醒原本計劃帶孟新竹坐大巴走的,要回老宅了,不好把場面鬧得太僵,既然周凌主動提議,孟新竹沒有堅持,與周醒對視一眼,算是默認。
車子就停在馬路對面,周凌在前,上了主駕后,孟新竹拉開后車門坐進去。
周凌在內后鏡里看她,微微張口,想說點什么,觸及她一雙微紅浮腫的眼,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乘車潛規則,副駕是車主老婆的專屬位置,孟新竹抗拒姿態明顯,周醒卻樂了,拉開副駕門,“堂姐,咱倆挨著。”
周凌雙手攥緊方向盤,眉頭微蹙。
她自然不愿周醒跟孟新竹同坐,可周醒坐到她身邊來,不得煩死。
“我不會系安全帶。”周醒一上車就找她麻煩,“我要你給我系,像電視里那樣,再來個深情對視。”
“你有毛病吧”周凌莫名其妙。
什么狗屁深情對視,誰要跟你深情啊。
周醒嘟嘟嘴,扭屁股,“那人家不管。”
“不會系就去死。”周凌準備發動車子。
“我來給她系。”后座孟新竹出聲,準備打開車門下來。
“我系”周凌真是服了。
她上輩子到底欠了周醒多少錢,要拿命來還。
周醒說到做到,夠不夠深情的不知道,總之全程眼睛睜得大大,呼吸粗重如牛,好像下一秒就要撕開人衣領撲上去。
周凌萬分嫌惡,身體后仰盡力避開,周醒故意朝她衣領吹氣,周凌渾身一顫,炸毛跳起,“你干嘛”
孟新竹疑惑探頭。
“她朝我吹氣”周凌告狀。
“我總不能不喘氣吧,那我不憋死了。”周醒回頭看,“我一個大活人呢。”
孟新竹露出“這點小事也能吵起來”的表情。
周凌快速給她系好,拍胳膊打袖子地退回去,用力搓了兩把脖子,用疼痛覆蓋住那股詭異的酥麻。
實在憋不住了,周醒嗓眼里擠出一串桀桀怪笑。
孟新竹微微揚起嘴角,靠在后座閉目養神。
要說這世上有誰能真正制服周凌,那必然是周醒了,這對堂姐妹是天生的冤家。
回老宅三個多小時車程,周凌昨夜大概很晚才睡,開到一半人有點乏,說心臟不舒服。
車子在服
務區停下,孟新竹去給她買水,又在她包里翻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