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青山,停僮蔥翠,匯聚成河奔涌而去,天氣晴,有云,高速上風很大。
車輛時速越快,受到大風影響會越強烈,穩妥起見,周醒緩緩降速,也看到身側孟新竹攥緊安全帶的手指松懈下來。
周醒再抬頭瞄一眼內后視鏡,周凌套著u形枕睡著了。
“竹子姐是不是擔心我車技不好。”周醒目視前方,朝孟新竹微微側了一下腦袋。
周凌開高速的時候沒見她這么緊張。
“也不是。”孟新竹小聲為自己辯解,“只是副駕和后座視角不同。”
周醒不說話了。
視角問題可能是一方面,但更多,還是竹子姐不夠信任她。
或許是對她還缺乏了解,內心把她當作小孩子,即使擁抱和親吻,都算作獎賞,撒撒嬌,磨幾句嘴皮子就能討得。
周醒想起昨晚,傾倒她懷抱時,她手下意識托來后背,臉頰貼到人家額頭,輕輕地蹭,大姐姐教訓小妹妹的口吻,“看你還敢不敢調皮。”
某個瞬間,胸海情緒翻涌,周醒心口針扎似的痛,想翻身惡狠狠去咬她,告訴她別再拿我當小孩子了。
玩鬧間,唇幾次擦過她頸側皮膚,她都沒有察覺,心無芥蒂與人嬉戲。周醒配合演出,忍得蠻辛苦。
直到分離前,她們顛倒了位置,周醒把她壓在身下,將她雙手高舉至頭頂,問她服不服。
她掙脫不開,有些著急,身前一片凌亂,急切扭動腰肢,卻越忙越亂。
電光火石間,周醒幾乎失控,想對她坦白一切,徹底捅破那層窗戶紙。
幸好沒有。
否則前功盡棄,全部功虧一簣。
周醒松手退開,她慌慌張張起身逃至衛生間,很久都沒出來。
也許她已經感覺到了,在暗暗考量她們之間的關系,是否已經稱得上逾矩。周醒只能熄燈裝睡,騙她回到身邊躺下。
幽幽發香,沁潤心脾,也若刮骨鋼刀,凌遲血肉。
憑什么呢周醒感到不公,她們也算是同一時間認識的,她只比她小了幾歲,憑什么站在她身邊的人不能是她。
周醒也有點想不通,竹子姐為什么一面勸她放手,一面卻又縱容。
牽手,親吻,共枕,對她百依百順。
那也許有一種可能,周醒大膽猜測,竹子姐或者早就察覺到了,她喜歡她。
她情緒敏感,不是遲鈍的人,被呵護,被偏袒,被癡癡凝望著,被愛而不得,那種感覺應當是很不錯的,即使不能回應,也能滿足人被愛的虛榮心理,尤其在她受苦遭難的時候。
會感動吧,會幻想,會產生依賴。
如果是,不敢表露,慌忙逃進衛生間,除去道德感束縛,還有什么原因呢
假若她抗拒、討厭,可以明確拒絕,她為什么沒有。
答案只有一個,周醒篤定,竹子姐對她或許也是有好感的。
是了,她那么好,那么勇敢,身上數不完的優點,走路上連只狗都回頭望著她戀戀不舍。
然而盡管如此,經過昨晚,周醒還是能感覺到孟新竹刻意的疏遠和冷淡。
早晨她起床熬粥,結果人家以腸胃不適為由,一口也沒吃。
不過周醒很擅長安慰自己愛是想觸碰又收回的手。
克制、矜持,愛而隱忍不發。
嗯,彼此彼此,她們果然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