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隔張簾子各自玩手機,到點困了就睡,平安無事度過一夜。
觀察一晚,翌日晨,醫生說可以出院,秦南幫著辦了手續,孟新竹沒來接,在家里做飯等。
冷戰持續,周凌和周醒彼此不講話,孟新竹也不想跟她們講話。
飯桌上四人對坐,只秦南不時跟孟新竹說幾句,更多時間,只有碗碟勺筷相碰發出的細微聲響。
氣氛前所未有尷尬。
秦南開玩笑,“我都習慣你們吵架了,現在這么安靜,感覺怪怪的。”
周家姐妹俱是一臉死人相,孟新竹體貼,不讓她話掉地,夾了箸菜,“南南嘗嘗這個。”
在家休息三天,周凌腦震蕩不見后續反應,回公司上班。但她駕照被吊銷,還在等待車管所審核,重新安排學習考試,只能乘地鐵。
周醒左手吊在脖子上,額頭傷無大礙,也回車行繼續打工。
三人早起出門上班,同乘電梯,同搭地鐵,雖是前后或并肩地走,卻誰也不理誰。
如此又過三天,周凌厚臉皮跟孟新竹說了幾句話,勉強恢復正常,畢竟工作上難免有接觸。
一個屋檐下生活,周醒和周凌抬頭不見低頭見,再說小時候打打鬧鬧習慣了,又都是急脾氣,憋不住話,碰面不時互懟,也算破冰。
唯獨周醒和孟新竹,從那日病房分別,至今一句話沒講過。
孟新竹有耐性,沉得住氣,周醒卻是不行了,某個周六的下午,實在是憋不住,她找到屁股安家在客廳沙發的秦南,“幫我帶句話。”
秦南笑瞇瞇看她,“這幾天可急死了吧,嘴里長泡沒。”
“才沒有。”周醒噘嘴,十分不情愿的樣子,“你跟姓孟的說,讓她去我們的秘密基地找我,半小時內沒有出現,我就離家出走。”
秦南被她幼稚發言逗樂,“秘密基地就算了,還離家出走,你嚇唬誰呢。”
周醒不管,“反正你原話帶到就是,我現在出門,關上門那一刻就開始計時。”
“秘密基地是哪里”秦南好奇。
周醒“哼”一聲走開,“既然是秘密基地,當然不可能告訴你。”
到樓頂天臺,周醒貼著圍墻繞一圈,排水溝旁膝高的矮墻邊坐下,瞄一眼手機時間,才開始計時等待。
她額頭的傷沒拆線,左手也掛著繃帶,手腕子腫得像豬蹄,想玩游戲一只手玩不了,只能刷短視頻等。
時間分秒過去,前面十五分鐘,周醒氣定神閑,后來開始她著急了,孟新竹始終不出現的話,難不成真要離家出走
現在兩人雖是不講話,孟新竹每天都給她額頭和手腕涂藥,在車行午休時專門帶她去辦公室休息,不讓她勞累,另囑咐譚小雁別給她安排需要出差的工作。
真離家出走,還能有現在的待遇嗎
周醒正抓耳撓腮,忽聽見動靜,忙閉上眼靠在墻壁裝睡。
腳步聲漸近,似乎有人停在不遠處,周醒睫毛顫抖,想睜開眼看,正猶豫,聽見右前方傳來人聲。
“小姑娘你怎么跑來這里睡覺啊。”
周醒睜眼,懷里抱個大簸箕的老太太站那看她,簸箕里滿登登的紅辣椒。
她頓時泄氣,拳頭砸大腿。
墻后另一人緊跟著走出,披肩長發,日光下膚白如雪,最近氣溫攀升,她穿一件大方領貼身薄針織,搭配闊腿褲,簡單裝束盡顯柔軟纖細,像山嶺間的白茶,不爭不搶,卻讓人難以忽視。